沉重的殿门缓缓开启,晨光斜射入宏伟的大殿,映照着肃立的文武百官。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当沈峰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时,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有担忧,有审视,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和毫不掩饰的恶意。
沈峰一身京卫司都统官服,身姿挺拔如松柏,步履沉稳,不疾不徐地踏入大殿。
他脸上不见丝毫病容或疲惫,更无半分被弹劾的惶恐与不安。
相反,他神态自若,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然笑意,仿佛不是来接受审判,而是来参加一场寻常的朝会。
这份从容,这份镇定,在压抑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眼!
“沈峰!你还有脸来?!”左都御史陈炳章第一个按捺不住,厉声呵斥,打破了沉寂,“陛下面前,你可知罪?!”
户部侍郎张元吉紧随其后,唾沫横飞:“沈峰!你勾结商贾,收容娼妓,私扩军伍,僭越考选,结党营私!条条大罪,罄竹难书!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吏科给事中王维翰更是尖着嗓子:“沈峰!你目无君上,拥兵自重,其心可诛!还不速速跪下认罪,乞求陛下开恩,或可留你全尸!”
一时间,弹劾的浪潮汹涌而至,十余名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声嘶力竭,仿佛要将沈峰生吞活剥。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指责和汹涌的恶意,沈峰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义愤填膺的面孔,嘴角那抹淡然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
他轻轻掸了掸官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喧嚣,带着一种近乎慵懒的疑惑,响彻大殿:
“错?”
“我错哪了!”
满殿哗然!
嚣张!太嚣张了!
在铁证如山、群臣弹劾、圣旨斥责的情况下,沈峰非但不惶恐认罪,反而如此轻描淡写,甚至带着一丝戏谑地反问“我错哪了”?
这简直是对满朝文武,尤其是对龙椅上那位至高无上权威的赤裸裸挑衅!
“狂妄!”
“放肆!”
“大逆不道!”
弹劾的官员们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峰的手指都在哆嗦,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他撕碎。
中立官员们也面面相觑,觉得沈峰此举太过托大。
连赵长生、王毅等心向沈峰的人,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龙椅之上,景武帝面无表情,深邃的目光落在沈峰身上,辨不出喜怒。
他并未立刻制止这混乱的场面,只是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笃笃声。
“肃静!”
大太监连英尖厉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殿内的嘈杂。
大殿重新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峰和龙椅之间。
景武帝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沈峰,众卿所奏,你可有辩解?”
沈峰迎着皇帝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躬身一礼,声音沉稳有力,再无之前的慵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
“回禀陛下!臣,有本奏!”
“臣非但无罪,反而要弹劾兵部侍郎周元朗,私造军火,意图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