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钱大嫂和她男人周全正在赶鸭子,见到沈安宁在往庄稼上撒什么东西,便好奇的问道:“宁丫头,你这是在做甚?”
“钱大嫂,我到镇上送货时遇见县令大人,想到前两天的蝗虫过境,便向大人说明了一下,向他求了一剂药方,撒在田里可以杀死蝗虫,对庄稼无害。”
这是沈安宁提前和萧瑾瑜商量过的,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是他给的方子,也与那老大夫串了一下口气。
毕竟她一个古代村姑,太张扬了不好,没钱没势的,容易动了别人的蛋糕被资本做局。
“可以卖给我一份吗?我也想往我家田里撒一些。”
钱大嫂为人不错,卖给她也不是不行。
“行,正好我多买了两包,一包三文钱。”
沈安宁从袖口拿出两包药粉,钱大嫂觉着有点贵,可县令大人给的方子,必定是好方子,而且对庄稼无害的驱虫药实在少见。
于是她忍痛掏了六文钱买了沈安宁两包,有其他人看到,一听是县令大人给的,也纷纷想要出钱买,他们实在是太害怕蝗虫了。
“各位乡亲,我买的不太多,只够自己家里用,若是大家想买,可以到镇上安泰药房找王大夫开方子。”
她的就是在这个药房里的王大夫处拿的,那大夫还说要好好宣扬这个药方,想必再有人去拿驱虫药,他都会开一样的方子。
将话告诉了各位村民,这下大家都可以自愿购买驱虫药,不是只有她家用,倒时便不会那么打眼了。
回到家时天已擦黑,沈安宁刚把药粉分好,沈安业就蹲在灶台边给她烧热水,奇怪地问:“安宁,那药方真是爹留下的?我咋不记得他藏过这些?”
沈安宁往锅里添着柴火,火星子噼啪跳着:“许是他没来得及说。再说,如今能护住庄稼就行,管它从哪儿来的。”
她没抬头,却能感到沈安业盯着她的目光。
夜里刚躺下,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李叔举着灯笼站在门口,裤脚还沾着泥:“宁丫头,村西头老周家的田埂上,又聚了好些蝗虫!”
沈安宁心里一沉,披衣起身时,沈安业听到动静,已经抄起墙角的药粉包。
三人赶到田里时,月光下密密麻麻的蝗虫正啃着刚抽穗的谷子,周老爹蹲在田埂上直抹眼泪。
“别慌!”沈安宁拆开药粉往水桶里倒,“大哥,你去挨家挨户喊人,就说县令给的药粉能治!李叔,帮我把水泼匀些!”
药粉遇水散出清苦的气味,蝗虫接触到的瞬间便蜷起腿,没一会儿就掉在地上不动了。
周老爹捏着一只死蝗虫,手抖得厉害:“这、这药粉真神了!”
等村民们举着灯笼赶来,沈安宁干脆把剩下的药水分了,教他们如何喷洒。
忙到后半夜,田埂上的人渐渐散去,周老爹非要塞给她一篮新摘的黄瓜,沈安宁推不过,只好收下。
刚到院门口,却见陶子墨站在门框下,手里攥着个油纸包。
见他们回来,他把纸包递过来:“这是白天在药房顺手买的驱虫药引子,配着你那方子用,效果能更久些。我家已经用过了。”
沈安宁接过时指尖碰了碰,温温的。纸包里是晒干的艾草,带着清冽的香。
“谢了,就跟安家他们那边休息会儿吧,别来回跑了。”她低声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懂这些呢。
更是没想到她这大外甥,大半夜处理完自家田里的蝗虫,还记挂着他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