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屏住呼吸。腐臭味中混着奇异的药香,这让他想起姜蝉衣说过的话:";药王谷禁地养着吞金兽,唾液可蚀玄铁。";此刻蛛王喷出的毒液正腐蚀着黑骑的锁子甲,惨叫声中血肉如蜡油般融化。
";七星......";暗桩留下的卦辞突然闪过脑海。陆沉摸出怀中的半枚铜钱,缺口正对西北乾位。他借着蛛网遮掩挪动,断剑挑开供桌下的破草席——霉烂的稻草堆里,竟埋着七盏青铜油灯,排列如北斗。
蛛王突然转向这边。陆沉咬牙割破手掌,将血抹在青冥剑身。剑刃触血嗡鸣,残缺处竟泛起淡淡金光。他挥剑斩断头顶蛛丝,粘稠的银线却如活物般缠上剑身。
";三息!";
心跳如擂鼓的刹那,雨珠悬停空中。陆沉看着毒液在面前凝成晶莹的水幕,剑锋堪堪擦过蛛王第三对复眼。时空恢复流动时,巨蛛发出尖厉嘶鸣,毒腺喷出的蓝雾笼罩整座前厅。
";咳咳......";陆沉滚进后堂,袖口已被腐蚀出破洞。掌心铜钱突然发烫,北斗油灯接次亮起幽绿火焰。他福至心灵,将铜钱按进天枢位的灯盏凹槽。
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蛛网突然收缩,将追进来的黑骑绞成碎块。陆沉趁机跃上房梁,却见蛛王腹部的人面裂开血口,吐出黏连的银丝——那丝线上竟缠着半块药王谷弟子的腰牌!
暴雨裹着惊雷劈下,陆沉借蛛丝荡出窗外。紫电照亮青冥剑身的纹路,残缺处的金光隐约拼成";轩辕";古篆。他回头望时,整座义庄已被蛛网裹成银茧,唯有北斗油灯在雨中明灭,如七点鬼火。
瓦当突然碎裂,最后一名黑骑凌空扑来。陆沉本能地横剑格挡,断刃切入对方咽喉的刹那,他看清那人颈后的蓝蝎刺青——和当铺掌柜临终前脖颈上的淤痕一模一样。
雨幕中传来马蹄声,陆沉踉跄着翻过断墙。掌心伤口渗出的血珠坠地,竟在青石板上蚀出星图般的孔洞。远处城楼上,浑天仪的铜勺正指向北方,勺柄处隐约缠着血色雷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