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转了转,心中有了计较,现在皇后娘娘最大,主子们的事他少掺和,
“现在宫务都是贤妃娘娘在打理,朝露被指去了掖挺。”
他说的欲言又止,很是含蓄,但是宁兰明白了。
定是贤妃记恨自己,现在得了势力,拿着这些宫人撒气,“其他人呢?”
“往日帮娘娘梳头打理妆发的小宫女,大都指派去了浣衣房、恭房之类。”
宁兰......
好家伙,这贤妃她是真恨自己啊,“我在这身边没几个得力的人。”
她说到这指了指屋檐下打盹的两人,“这两个添茶都添不明白,我想把朝露她们都调回来。”
“那奴才去同贤妃娘娘打声招呼,这就把人带回来。”
他办事很快,不多时原先在沁芳殿的几个宫人都站在宁兰面前。
于海当是路上交代过她们了,几人面上都什么异常,都是当第一次见她一样行礼问安。
宁兰起身走在几人面前,几人惨的不忍细看。
原先每日替她梳头的宫女,手最是纤细精巧。
现在她那双手指节粗大,手背粗糙的像是树皮,上面布满深浅不一圆形疤痕,想来是冬日浣衣生的冻疮。
最惨的算是朝露,别人还是正常劳作出来的沧桑,她却是手腕间都是崭新的伤痕,忍不住问道,
“你这是伤是怎么回事?可是人打的?”
不过一年多时间,朝露变的瘦弱苍老,像是老了十岁一般。
她读过书,会写字,原先本是最这群宫女中最好看、最有气质的。
朝露连忙拉下袖子遮掩手臂,“奴婢不敢劳烦皇后娘娘,奴婢无碍的。”
“你们都下去吧。”宁兰打发了别人出去,“这没有外人,你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了?我让于公公把你调到我身边了,你不用在回去了。”
一听这话,朝露当即就激动的扑过来抱着宁兰的腿落下泪来,抽抽噎噎说道,
“娘娘,你还活着,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奴婢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宁兰把人拉起来,她哭的实在凄惨,给她擦干脸上眼泪,“朝露,你慢慢说,不着急。”
朝露不敢再哭,止住眼泪开口道,
“娘娘的噩耗从宫外传来,于公公说海棠姐姐也不回来了,起先大家都很震惊,随后便是恐慌不已。”
“殿中没了主子,大家都是要重新分配活计的。”
“毕竟难遇到娘娘这么好的主子了,其他人一个个被女官指派走,奴婢塞了银子同尚仪求情,想留下来看守沁芳殿。”
“谁知后来沁芳殿夜间起了一把大火,贤妃又接管了宫务,奴婢就被从沁芳殿调到掖庭干苦役。其余人也都找了各种由头调到了那些地方。”
朝露说到这,抬头看宁兰一眼才继续说,
“掖庭的活计辛苦,也能凑合应付,难的是应付那的人,我从未得罪过她们,可是她们像是和奴婢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可着劲的欺负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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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兰知道缘由,她之前去找贤妃麻烦,去重华殿让贤妃替她念经书,便是海棠和朝露一起的。
贤妃定是那时就在心中记恨上她了,现在她管着后宫宫务,碾死朝露不就是顺手的事,“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朝露连忙道,“奴婢不敢,往日是得皇后娘娘照拂,才在沁芳殿得了一段好日子过。奴婢能再回娘娘身边是奴婢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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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很是亲近,像是回到之前在沁芳殿的日子,她把宁兰走后宫中发生的事情,一件不落的都说给宁兰听。
贤妃拿了凤印,代掌后宫、年节接见命妇,实际已经形同皇后了。
月美人得罪了陛下被幽禁在自己的宫殿,陛下不进后宫,不见任何人,德妃、刘昭仪都还是维持原样。
说完后朝露看四下无人小声道,“宫中有些传言说贤妃早晚会被立为皇后,现在可见传言不可信。”
宁兰没接这话,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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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清下朝回来,看到宁宁身边的女子愣了一下,只是觉的这宫女有些眼熟,当是原先沁芳殿的宫女。
宁兰看他注意到朝露,主动解释,“她是原先沁芳殿的宫女,我现在身边没人得用,便想着把她调回来了。”
这些小事他从来不管,“你喜欢就行。今日可吃东西了?”
她这几日一直在吐,韩太医来过来看过之后,只开了些生津开胃的药道,“妇人害喜呕吐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多吃些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