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捧着他,将他当成天,卫霄无比受用。
何况,他也是故意打宁苒的脸。
如今他攀上了孟泽,国公府又算个什么东西,他早不想讨好宁苒了。
而宁苒,只关上了门,并无半分在意。
却说这福运不单行,不日后,卫霄又被孟渊选为赴潮州治水患之人,随行的还有陆行之。
盛公公给完他密旨,又笑眯眯道:“除了治水患,却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你正好去潮州,去寻一位名唤张珩的才子,如今殿试将至,也该准备起来了。”
“下官定然不负陛下所托。”卫霄忍住心中的狂喜道。
这事只要办好了,日后前程自然不必担忧,三殿下挑中自己治水,圣上挑中自己办事,说明都极看重自己。
卫霄向来都信自己是有才学之人,只是时运不济,眼下便是他翻身的好时候。
宁苒见到他时,他的姿态,与往日都全然不同,倒似那手握权势的权臣。
宁苒懒得搭理他。
卫霄却冷冷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若是这趟我回来,你还敢用这般脸色对我,我就休了你!”
宁苒淡淡道:“山鸡便是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你等着便是,看我日后是如何将你兄长踩到脚底下的。”卫霄撂下狠话道,语气间尽是恨意。
宁苒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冷笑了声,果然如此,眼下不过是得了半分势,就如此嚣张。
也不知日后,在得知国公府的靠山还有宣王府时,会是何种心情,宁苒很期待见到卫霄追悔莫及受到惊吓的模样。
却说这回一起治水的,还有陆行之。
潮州陆行之并不陌生,上一世他最后,便是死在了潮州,也是同孟渊一处。
临行前日,宁芙却是来了一趟陆府。
她是同宁夫人一块来的,宁夫人与陆夫人去了前院,留机会给他们小辈叙叙旧。
两人已有些时日未见面,时常见面时,两人不觉尴尬,可一阵未见,倒是生出几分拘谨来了。
“四姑娘。”陆行之替她缓了气氛。
“这一阵子,都未见你再来过国公府,明日你便要去潮州了,我来送送你。”宁芙斟酌道。
陆行之在听到前半句时,心中不由生出几分酸涩。
她或许认定自己不喜欢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越发得体规矩,生怕让他不痛快。
阿芙是很敏锐的女子,谁对她态度有些细微的变化,她都能感受到,却也不愿麻烦旁人,便会主动远离。
“多谢四姑娘。”陆行之心中却是十分柔软,她有那么几分依恋自己,或许是因前一阵的相处,或许是由于两人都是重生而来的关系。
“昨日去给你求了平安福。”宁芙想了想,又道,“仅是代表朋友身份去的,陆公子放心。”
陆行之在心中苦笑了声,如今她这般讲分寸,不正是他希望看见的么?
“四姑娘是极好的女君。”
“陆公子便是不喜欢我,也不必在这以好人来形容我。”宁芙打趣道。
陆行之不由有些恍惚,随后在心中否认道,不,他极喜欢她,不过他却是笑了笑,道:“四姑娘会碰上对你极好之人。”
宁芙道:“陆公子日后不必再替我考虑了,就在这人世,好好过日子吧,不必再那般辛苦。”
陆行之正要说话,却听有人通报道:“世子来了。”
还未待人领他,他已自己走了过来。
“听闻行之明日要去潮州,特来送送你。”宗肆淡淡道。
陆行之再了解他不过,他来陆府,只是因宁芙来了陆府,他不愿让阿芙与自己单独接触,是以在听闻她来陆府后,从宫中出来后,便急匆匆赶来了。
“我与潮州有缘,且潮州这水患,年年发生,早晚也得寻到治理之法,我正好有几分兴趣,是以同三殿下前去看看。”陆行之道。
“行之办事,一向稳妥。”宗肆看着他,意味不明道,“倒是比一般朝中重臣,经验还要老道。”
陆行之不卑不亢道:“就当是天赋使然,世子不也如此么。”
对视间,两人似乎都从彼此的眼神之中,读懂了什么。
宁芙倒是警告地瞧了宗肆一眼,可不许在这仗势欺人。
宗肆收回视线,不再多言,这来宣示主权,却也有门道,若是表现得太过强势,按照宁芙的性子,必定反感。
他只站在宁芙身侧,并未插话,可姿态却是足够明显。
屋中的宁夫人与陆夫人,听闻世子来了,便也走了出来。
陆夫人还算客气,宁夫人此时的心情,却是相当复杂了。
却未想到,世子竟大胆到,来挑衅行之这位定了亲的正主了。
也不知如何就形成了这副孽缘的场面,先前分明说,宣王府的三郎,向来是最理性之人,如今瞧来,哪有半分理性。
去国公府的次数,那与回自己家何异。
宁夫人又想起宣王妃碰上自己时,那态度也是好到不行,生怕得罪了她似的。
“宁夫人,陆夫人。”宗肆拱手行礼道。
宁夫人收回思绪,道:“行之这一回出京,世子可与他一起?”
这回去潮州,敬文帝想知晓潮州官员是如何行事的,是以并未声张,安排他们秘密前往,连陆夫人,也不知陆行之出京任务。
“我并未参与此次任务,刚回京不久,这阵子,并无出京的打算。”宗肆态度极好道。
宁夫人心情就越发复杂了,这行之不在京中,世子恐怕越发猖狂,这见阿芙,只会越来越大胆。
尤其是这几回,每一次见到宗肆,他哪一次不是精心打扮过的。
宗三郎本就生得俊郎,这蓄意引诱,阿芙可未必受得住。
宁夫人都要受不住了,那红袖阁的衣物,已像是不要钱一般,时时往国公府搬,这样的女婿,谁吃得消?
宁夫人心想,得找个机会,再同他苦口婆心好好聊一聊,将他劝清醒来。
终日惦记人家准媳妇,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