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笨,品不出来。我只知道现在大米不光价钱涨了,供应也限量了。”工藤说。
“原来你还活在梦里呢?大米早就限量供应了。”田园说。
“等到明年或许就该没饭吃了。”工藤说。
“多储存点米。”田园说。
“天气好冷,我们挪个地方吧。”工藤说,“往前面走走。”
“警察巡逻,男女配比较好,不寂寞。”田园道。
“别做梦了。”工藤说。
孟诗鹤觉得刘简之举止奇怪,问刘简之:“你在搞什么鬼?”
“我想看看,高桥圭夫给我汽车通行证,究竟是什么目的。”
“你看出来了吗?”
“还没有。”
“现在去哪儿?”
“回富乐町。”
这时候,高桥良子好不容易哄睡着了一郎,转身温柔地对高桥圭夫说,“高桥君,你怎么还不睡?”
“你先睡吧。”高桥圭夫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说。
汽车灯光投射进屋子,高桥圭夫知道这是刘简之回来了。高桥圭夫看了看手表,23:17分。
刘简之把车开到门口停下,和孟诗鹤一起走下车来。
“你先上去。”刘简之说。
孟诗鹤走向屋子,推门而入。
刘简之打开汽车后备箱,从后备箱里取出一包东西,然后关上后备箱,拎着东西走进屋子。
“高桥君!”良子轻声叫道。
高桥圭夫似在沉思,没听见良子说话。
“高桥君!”良子提高了声音。
高桥圭夫侧过脸来。
“你在偷看什么呢?你老婆我在这儿。”高桥良子生气地说。
“东京广播电台的工作也很忙啊?”高桥圭夫说。
“24小时不停播节目,你说忙不忙?”管理者说。
“也是。佐藤君总是这么晚回来吗?”高桥圭夫钻进被子,问。
“我哪儿知道。”高桥良子说。“他又不是我老公!”
高桥圭夫回过头,看着高桥良子认真的样子,笑了笑,脱了衣服,在榻榻米上躺了下来。
孟诗鹤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走下楼梯,对正坐在楼下沙发上听收音机的刘简之说,“你去洗吧,我觉得有点头晕,去院子里吹吹风。”
“外面很冷,你还是钻被子里去吧。”刘简之说。
“今天跟冢本大佐和山口司机喝酒喝多了。”孟诗鹤说,“我到外面吹吹。”
“你多穿点。”刘简之把大衣递给孟诗鹤,走上楼去。
孟诗鹤穿上大衣,来到了后院,任由冷风拂面。此时四周无比寂静,家家关门闭户,只有对面八木太太的家,还亮着灯。
父母这时候在干什么呢?
自从得到消息,父母已经安全转移到重庆,孟诗鹤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日本军队的铁蹄之下,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很幸运了。
接着,孟诗鹤想起了冯伟桐,介绍自己加入中共的人。来到日本以后,就与自己断了联系。她甚至有些怀疑,冯伟桐还在不在人世,是不是跟李和一样,早已经被国民党……
孟诗鹤不敢想下去。
冷风一吹,孟诗鹤觉得好受了些,估摸着刘简之洗澡已经洗得差不多了,转身朝屋内走去。
孟诗鹤走进客厅,回身关门。
就在她栓上房门的一刹间,孟诗鹤发现,一股浓烟从八木太太家的窗户上飘了出来,隐约可见火光闪现。
“失火啦!失火啦!”孟诗鹤跑到院子,大声呼喊。
穿着睡衣的刘简之从屋门冲出来,跳过围墙,冲向八木太太家。
第三个发现失火的是八木太太。她正在客厅的火坑边烤火取暖。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发现起火,火坑周边已经燃起明火。八木太太立即冲向工作台,搬起一箱防毒面具,从浓烟中跑向门口,与刚刚冲进来的刘简之撞在一起。
刘简之一把抱起八木太太,冲出屋子,把八木太太放下,接着再次冲进屋子。
“佐藤君,先抢防毒面具!先抢防毒面具!”八木太太大声呼喊,见没有回音,八木太太站起身来,冲向屋内。
孟诗鹤冲过来,一把抱住八木太太。
“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孟诗鹤大声喊道!
“佐藤太太,抢防毒面具!抢防毒面具!”八木太太又对孟诗鹤大声呼喊。
孟诗鹤看见高桥圭夫提着一桶水冲了过来,连忙松开八木太太,冲进屋子,把掉落在门口的一箱防毒面具抱出来,放在八木太太身边。
八木太太把防毒面具抱在怀中,停止了呼喊。
“明子!明子!”
浓烟中,刘简之疯狂地拍着明子卧室的门,大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