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柱微微点头,伸手示意左边的座位,态度温和:“好,先生请坐。我们坐下详谈。”
姬仓佑却完全不予理会,径直走到右边的位置坐下,再次揖礼:“谢,秦太子了。”
“父王,这个老头太无礼了???” 嬴异人见到姬仓佑如此行径,心中怒火中烧,在秦国以右为尊,赢柱让姬仓佑坐左边,姬仓佑却直接坐右边,这让他觉得受到了极大的冒犯。
可谁知姬仓佑刚刚坐下,便朝赢柱一摆手,语气略带傲慢:“太子,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跪拜天子特使之礼就免了吧!”
嬴异人气得 “噌” 地一下站起身来,手指姬仓佑,破口大骂:“老匹夫,我父王让你坐着说话就已经给你脸了,你竟敢如此无礼!
你现在是使臣,我父王也是王爷爷指定的代表。你让我父王给你跪拜,就是要让我王爷爷跟你下跪。你好大的胆子!”
姬仓佑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嗯,你说的不错,秦王来了也得下跪!别忘了秦之封地也是周天子所封!
周天子乃是天下共主!你秦国就算现在再强,也是周天子封国,诸侯见天子特使如见天子本人!我主卓王子是当今唯一周室正统继承人,但目前尚未正式即位,所以免了秦太子的跪拜之礼,有何不对?”
赢柱赶紧伸手制止:“子楚,闭嘴!”
“诺!” 嬴异人满脸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番茄,却只能对赢柱恭敬低头,心中的怒火却仍在熊熊燃烧。
赢柱随即赔笑道:“先生勿怪,已经五百年不曾有周天子了,如今从何处出来个周天子,吾儿不懂相关礼仪,赢柱替吾儿给先生赔礼了。”
越是如此,嬴异人越恨姬仓佑。
赢柱的意思是周天子只传了十二代,之后的诸侯称呼周室就是周王,而不是周天子。
周王又传了二十五代,到周赧王止。现在各国各自称王,自然也就不必再以周天子礼接待了。
“哈哈哈哈!” 姬仓佑放声大笑,笑声在屋内回荡,“一国太子,竟然能说出如此无君无父之言。秦国先祖乃为我大周武王养马、驭马,因此而被武王封秦地。
虽然如今秦国吞并众多诸侯,已经日趋强大,可你还是秦国。倘若你秦改了国号,或者公开反我大周,自然可以不承认周天子。
可三个月前,贵公子嬴子楚在击败西公之时还曾当着赵魏楚三国大军的面,要求西公投降,周天子依然可以居住洛邑。
彼时,子楚为鲸吞西周土地出师有名,就有周天子称谓,如今秦国屡屡战败就没有了周天子?”
嬴异人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硬生生将怒火咽下,不在礼节上找茬,并不代表他就服软了。
“可与我秦军连续多次作战的可是西周军吧,你如今又如何代表周天子呢?”
“哈哈哈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无论西周军还是赵军、魏军、韩军,都是勤王护驾的王师,而你秦国则是觊觎天子土地的叛逆。
在周天子面前哪有什么列国军队?”姬仓佑毫不示弱的反击。
嬴异人这次可真的绷不住了,站起来就要拔剑,嘴里怒骂:“大胆狂徒,本公子忍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