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说听起来颇为张狂,可细细想来,却也属实。赢柱听后,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先生从洛邑而来,可曾亲眼见过赢樛将军和秦军士兵们的现状?” 赢柱知道难以再从他处问出更多细节,便转而打听秦军战俘的情况。
“秦太子尽管放心,秦军所带的粮食还算充足,支撑他们吃上十天八天,倒也不成问题。
可若是谈判拖延过久,卓王子说了,我们的条件可就要增加军粮这一项了,毕竟,让战俘吃饱的粮食,我大周可没有义务提供。”
姬仓佑这话,恰似一把利刃,直直刺向赢樛的心头,也让赢柱心中一阵憋闷。
赢柱心中虽有不满,却也只能无奈点头:“这个自然,秦军消耗的粮食,理应由我大秦负责。先生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还是先在馆驿好好休息一番。
父王身体抱恙,本太子定会尽快将卓王子的要求告知父王,尽早给特使先生一个答复。”
姬仓佑听闻,放下手中的膳食,直截了当地说道:“好,老夫并不怕等。因为卓王子说了,等的时间越久,秦国将要丢失的土地就越多。
老夫这就告退!” 言罢,他轻轻揖礼,转身大步离去,身姿挺拔,步伐坚定。
待姬仓佑离开之后,赢柱这才满脸怒容,指着刚刚姬仓佑用过的案几,怒喝一声:“来人,把那案几上的东西,统统给我扔了!”
嬴异人见状,赶忙上前劝慰:“父王,人都已经走了,您就别再跟一个老头置气了。刚刚您不还训斥孩儿不懂礼数嘛!”
赢柱长叹一声,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对着宫人摆了摆手,无奈道:“算了,算了,撤下去吧。” 他缓了缓神,又转脸看向嬴异人,说道:
“就这点要求,可要是直接这么跟你王爷爷说了,以他那火爆脾气,怎么可能答应!为父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你王爷爷启齿此事!”
嬴异人也跟着叹息一声,说道:“父王,此事终究是瞒不住的,若不说,日后怕是更难处理。不过儿臣以为,如今合纵之势已基本形成,此时实在不宜强攻。”
“但是你王爷爷,如今身体孱弱,实在经不起这般打击,还是暂且缓缓吧。这几日,你要常去给王爷爷请安,等他老人家身体好些,为父再去跟他提及此事。” 赢柱满脸无奈,神情疲惫。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就此达成共识。
洛邑王宫,庄严肃穆,姬卓身着素服,神色哀伤,静静地跪在先王灵堂之中。
阚泽脚步轻盈,悄然走近,在姬卓身旁,俯下身,轻声耳语道:“韩国特使杨羽和将军韩桓,特来吊唁天子。”
姬卓微微点头,声音低沉而沙哑:“一切皆按周礼操办。”
阚泽颔首示意,悄然退出灵堂,对着左右宫人,沉声道:“一切依照周礼程序进行。”
宫人们纷纷点头,心领神会。阚泽则转身出门,前去迎接韩国特使。
不多时,阚泽引领着两位韩国特使,来到灵堂之外,站定。
阚泽神色庄重,大声唱道:“韩使杨羽、韩将韩桓,前来吊唁周天子!”
刹那间,哀伤的礼乐悠悠奏响,如泣如诉。宫人们快步上前,为二人披上缟素,仔细装扮完毕后,悄然退立一旁。
阚泽抬手,摆出一个请的手势,神色恭敬:“二位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