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尿失禁了。
看着父亲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林燕燕彻底傻了,她终于明白,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一切,早就建立在一个多么肮脏和罪恶的基础之上。
审讯室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骚臭味,混合着灰尘和绝望的气息。
林伟成瘫软在地上,像一滩烂泥,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呜咽声,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纪红霞嫌恶地往旁边缩了缩,仿佛地上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堆令人恶心的垃圾。
但随即,更深的恐惧攫住了她。
林伟成完了,彻底垮了,指望不上了!她必须自救!
“不……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纪红霞猛地抬起头,头发散乱,眼睛因为恐惧而瞪得极大,声音尖利刺耳,指着地上的林伟成,
“是他!都是他!是他嫌安雅晴那个病秧子拖累我们!是他动的手!是他把她骗到后山去的!是他拿石头砸的!我……我只是……我只是害怕,我不敢阻止他!”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疯狂地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林伟成身上。
事到如今,夫妻情分早已荡然无存,只有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没让她去!是林伟成硬拉着我去的!他说……他说多个人看着点……我没办法啊!他打我!他不让我说出去!我也是被逼的!”
纪红霞语无伦次地辩解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试图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同样受胁迫的受害者。
林燕燕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听着母亲这番颠倒黑白、推卸责任的哭诉,心中没有丝毫同情,只有无边的恶心和寒意。
被害?原来母亲不仅早就和父亲勾搭在一起,还参与了……谋杀!
她骗了自己二十多年!口口声声说是病死的,原来是被他们联手害死的!
难怪……难怪每次提起安雅晴,母亲的眼神总是躲闪,父亲总是暴躁不安。
难怪他们从不许自己问太多关于“前头那个”的事情。
原来他们心里藏着如此肮脏恶毒的秘密!
而自己,竟然是杀人犯的女儿!
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她之前还怨恨林晚柠抢走了她的一切,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去拥有那些东西!
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沾满了鲜血!
“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纪红霞见公安同志只是冷漠地记录,并不相信她的说辞,彻底崩溃了,跪倒在地,砰砰地磕头,
“我承认……我承认我当时……我当时是知道的……我也怨她……怨她生病花钱……但我没想杀她啊!真的!都是林伟成!是他主谋!是他动的手!求求你们,从轻处理我吧!我还有女儿……燕燕……燕燕不能没有妈啊!”
她绝望地看向林燕燕,试图用母爱来博取同情。
然而,林燕燕只是冷漠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妈?
她配吗?
一个和别的男人合谋害死自己丈夫前妻的女人?一个把亲生女儿当成工具去诈骗的女人?
“你闭嘴!”
林燕燕终于忍不住,声音嘶哑地吼道,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谁?!你们两个!都是杀人犯!都是魔鬼!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爸妈?!我恨你们!”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将积压在心中所有的屈辱、愤怒、恐惧和绝望,一次性爆发了出来。
这个认知让她几乎崩溃,却又生出一丝病态的解脱——一切都完了,再也不用伪装,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看着这三个互相指责、丑态百出的罪人,审讯的公安同志对视一眼,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他们见惯了人性的丑恶,眼前的场景虽然令人作呕,却也在意料之中。
“好了,都带下去,分开审讯,把细节都问清楚。”
年长的公安同志挥了挥手,语气不容置疑。
立刻有几名公安人员上前,将瘫软的林伟成架起来拖了出去,又将哭喊挣扎的纪红霞和失魂落魄的林燕燕分别带往不同的审讯室。
随着厚重的门再次关上,这场肮脏的闹剧暂时告一段落。
但属于林伟成、纪红霞和林燕燕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法律的严惩,良心的谴责,将伴随他们的余生。
而属于安家的正义,终于在迟到了二十多年后,得以伸张。
站在门外目睹了这一切的安老爷子,眼底终于流露出了深深的告慰与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