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给江氏备了手炉,连珩王都没有的手炉!
不仅于此,竟还说下一回要给她备暖轿,在宫中行走。
她一个侯爵妻子,又没封诰命夫人!
更何况,就算是诰命夫人,也不能在宫中乘暖轿而行吧!
皇上这是见到江氏的脸,彻底不管不顾了?
此时再不阻止,如何了得?!
李彦成正要开口让一直跪地的江元音起来,偏偏这时婕妃泪眼婆娑地迎上来,带着哭腔,娇滴滴地唤了声:“皇上……”
李彦成刚舒展的眉心再次皱成一团,压着性子,不耐道:“朕不喝什么姜汁燕窝羹,你先退下。”
他要和江元音父女相认,她在这碍什么事?
事发突然,婕妃只能急中生“智”,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连着叹了好几口气,委屈地望着李彦成,哭诉道:“皇上,臣妾不知是不是和江氏八字不合,一见到江氏,便头皮发麻,一阵阵的揪心,难受得很……”
趁着她现在还受宠,决不能让这江氏再次入宫!
婕妃这话一出,满屋寂静无声。
曹学良心中暗道:蠢货,这回真是恩宠到头,把自己给作死了。
李霁对婕妃的“蠢”倒是毫不意外,且乐见其成。
唯有齐司延神色淡淡,喜怒难辨地朝其掀了掀眼皮。
从先前的廊道相遇,目睹李霁对婕妃的“放任”,江元音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此刻余光瞟见李霁那看戏而上扬的唇角,她决意配合一把。
是以,江元音再次抬眸,却不是看向李彦成,而是看向婕妃,有些伤心与慌乱地开口道:“难怪先前在廊道碰见,婕妃娘娘对臣妇……”
她故意止声,给大家留下扩展想象的空间。
继而咬了咬下唇,谨小慎微道:“臣妇还在琢磨,是否做错什么、说错什么,惹得婕妃娘娘不快,原来是误会娘娘了……”
“臣妇也不知为何八字会有娘娘不合,惹得娘娘身子不适,是臣妇的错,还请娘娘饶恕臣妇。”
“八字无法更改,臣妇只能尽可能地不出现在娘娘面前,免得冲撞了娘娘的身子,臣妇虽是无心,伤害到娘娘金贵之躯,便是臣妇的错。”
李霁唇角的笑容渐深。
他这侄女是真上道,这“戏”是越来越好看了。
明明已半脚踏入泥潭,婕妃听了江元音的话,却开始沾沾自喜。
她接过话,回应道:“你有此觉悟甚好,日后莫再来后宫晃悠,也就……”
“你先前对她作何了?”李彦斌却冷声打断了婕妃的话,沉声质问道:“你打她了?还是骂她了?”
婕妃出身低微,一朝得了龙恩,便恃宠而骄。
娇蛮却无脑。
他先前不计较,“宠”爱她,表面看上去只是因为她这有两三分相似许令仪的眉眼,实则不然。
就如“仁厚”是他营造的表象,“痴情”亦是。
他只是不想后宫之中,塞满世家权贵的千金,故意捧着这身份低微的婕妃。
也因为,其低微的身份,会令他想起自己的母妃。
总之,无论朝堂还是后宫,他想的都是制衡,这样方能握紧手中的权力。
“臣妾没有……”婕妃被李彦成这眼神看得一激灵,娇声道:“臣妾就是一见着江氏,就莫名的心口不舒服,连带着都喘不上气了,真真是奇怪……”
“是么?”李彦成的眸光更冷了,“你确定,你一见到江氏,便会喘不上气的不舒服?”
婕妃连连点头,眼底已经跳跃着胜利的得意,只等着李彦成下旨,日后再不许江元音入宫。
毕竟从前,更过分的要求她不是没有提过,他也都允她了。
那江氏长得再像先皇后,也是臣子的妻子,何况她和皇上还有感情呢。
李彦成唤道:“曹学良。”
曹学良躬身上前:“老奴在。”
“传朕旨意,即日剥夺婕妃妃嫔之位,打入冷宫,今生今世,非召不得出冷宫一步。”
曹学良毫不意外:“是,皇上。”
唯有婕妃呆怔杵着,一时好似听不懂一般。
李彦成的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得像是只讨论了下窗外的天气,让她回不过神来。
李彦成眼神示意曹学良,即刻去办,把她带走。
婕妃这才反应过来,腿脚发软地跪倒在地,颤声求饶道:“不要啊皇上,臣妾错了,求皇上饶过臣妾……”
李彦成半点动容都没有,只是冰冷回道:“你不是同江氏八字不合吗?入了冷宫,你再也影响不到她了。”
“去冷宫还是去死,你自己选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