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不慌不忙地转动着手中的紫砂壶,壶身因经年摩挲泛着温润的光泽。
“云儿,”他忽然将壶嘴对准茶海,滚烫的茶水倾泻而下,腾起的水雾瞬间模糊了镜片,“你看这冲茶的力道——太急,茶香未出便散;太缓,又失了韵味。徐雨萌如今看似来势汹汹,实则不过是莽莽撞撞的沸水,看似能冲开一切,却不知真正的好茶,得用文火慢煨。”
他慢条斯理地用茶巾擦拭壶身,苍老的手指抚过壶身上镌刻的《清明上河图》:
“加油站、收费公路、码头......这些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茶点。”
忽然将茶针重重插入壶盖,“真正的关键,在于掌管茶炉的人。只要火候在我们手中,她就是把整个茶席掀翻,又能如何?”
说罢,王老将新泡的茶缓缓倒入闻香杯,茶汤在杯中流转出琥珀色的光晕:
“记住,茶道最忌心急。等她查完金融市场这道‘头茶’,累得焦头烂额时,咱们再慢慢品这河东省的‘二泡茶’.........”
他的目光穿透氤氲的茶香,落在屏幕上徐雨萌坚毅的面容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笑意。
王老忽然将茶针在掌心转了个圈,针尖凝着的水珠“啪嗒”坠入茶海,惊碎满盏波光:
“云儿,你看这茶针——看似纤细易折,实则能探入壶底搅动乾坤。徐雨萌再厉害,不过是悬在半空的茶壶,看似高高在上,却不知茶炉的火早已攥在咱们手里。”他枯瘦的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布上画出扭曲的纹路,“她想动加油站,咱们就放出成品油涨价的风声;她要查收费公路,便让沿途商户联名请愿。这些手段,不过是往她的茶里撒把盐——喝下去硌牙,吐出来可惜。”
茶雾缭绕中,老人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笑,震得紫砂壶壁嗡嗡作响:“茶道里讲究‘茶禅一味’,最妙的便是‘拖’字诀。”
他缓缓将滚烫的茶汤浇淋壶身,白雾蒸腾间,壶上的《清明上河图》忽隐忽现,“你看这淋壶的水,浇得越急,壶身越凉。徐雨萌查得越紧,咱们就把线索埋得更深。等她查完金融市场这道‘头汤’,再想动码头、公路这些‘主菜’,只怕牙都要累得咬不动咯。”
说罢,王老将最后半盏茶缓缓举至唇边,苍老的喉结在暮色中上下滚动:
“茶凉了尚可再煮,人倦了可就没了心气。”他望向屏幕上徐雨萌挥斥方遒的身影,浑浊的眼底翻涌着毒蛇吐信般的阴翳,“且让她蹦跶,等这壶茶三起三落,熬到她精疲力竭,便是咱们揭开茶饼、品真正回甘的时候......”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