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初……”望着闻函初那一张带着憔悴却仍然英朗的脸庞,他的心中竟生出了一阵阵前所未有的恐慌与害怕。
如今的神州大地,山河破碎,血流成河,她没有办法预估自己能够这样陪伴着闻函初到几时,两个人一别是否会化成永别都是犹未可知的事情,更不敢去谈什么之前所许下的山盟海誓和那白头偕老的承诺。
可就算自己再怕失去他,也总不能够阻止他去奔赴自己的理想,去为了他所追求的事业奋斗。
在这一场国难面前,原来如同寻常人一般的相守,竟然是这样的艰难,甚至如同天方夜谭。
慕江吟的泪水如同决堤之洪一般从眼眶中落下,扑到了闻函初的怀中,紧紧拥住了他。
不知这一份相守,能够拥有到几时,但至少此刻的他是实实在在在面前的,此刻还能够尽情地与他相拥。
“江吟……”闻函初只在被他这个模样吓了到,也只能够拥着她,眼中无不透着对她的担忧,“你到底是怎么了,是悦滢出什么事情了,还是你遇到什么事情了?你说呀,别吓我。”
慕江吟总不能够把自己的这份心事说于闻函初,两个人相守的时刻本就不多,不能够让本就短暂的相处时光在平添些徒劳的忧伤。
战场凶险,他的身份又格外特殊,她必须提早做好一诀成永诀的心理准备。
面对着自己所深爱的这个他,他也只能够将所有的忧伤都压入心底,选择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下。
“没事,函初。”慕江吟轻轻地离开了闻函初的怀中,并用手被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强行从嘴角牵出了一丝笑容,“只不过是想到文博,想到那些已经离我们而去的人,心中有些感伤罢了。”
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将头抬起来,直视着闻函初那一双浑厚的眸子,与他对视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如五味杂陈。
踌躇了一下,她的那一双还沾着泪水的长睫,带着微微的抖动,还是将话问出了口,“你……你们这一次归来,是不是再过不了多久就又要准备下一次出征了?”
“大概是吧。”闻函初对此也不能够做出一个准确的预估,“此次回来的时间并不会太长,现在外族人对上海滩的进攻也越发猛烈了起来,一经有需要,我们是一定要再次出征的。”
听到了闻函初的回答,慕江吟的双手止不住地又颤抖了起来,这种既恐慌又担忧的感觉,似乎在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她的心。
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才抑制住那眼眶之中含着的泪水,握住了闻函初那修长的手指,抬眸望着他,眸光之中聚集着那带着几分痛楚的深情,“你在的这些日子里,一刻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我不知再一别,我们再相逢又会是在何时?”
听得这般言语,闻函初心中也不免酸楚。与此同时,更滋生的是对慕江吟的心疼与愧疚,“好,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