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对手狠毒,怕的是……他们已经在以朋友和村民为靶。他知道,这只是个开端,若今天他不做点什么,下一次中招的可能就是小虎,甚至是整个村子。
他抬头看向门外,那条被清晨风扫得干干净净的村道,此刻在他眼中已成战场的前线。
“小虎。”他低声唤道。
“在!”小虎赶紧答应。
“你去喊上村口的二麻子和老盛,告诉他们,今晚村中要断路封口,不准外人进来,特别是任何穿黑衣、戴斗笠的。”
“那村里人怎么办?”
“让他们留屋中,不准外出。若有人强行敲门,第一时间往西巷跑,那边我已布了警哨。”
“那……你呢?”
秦苍望着天边那片密云渐浓的天幕,眼神冷冽如刀:“我在东林等他们来。既然不肯现身,那我,就逼他们不得不现身。”
他转头再看刘三一眼,那目光中有种沉静的疼惜,又带着某种下定决心的清明。
“小虎,照看好刘三。”
“是。”
他没再说一句话,转身大步而出,黑袍如刃,在风中猎猎作响。脚步稳而快,似乎走得越远,他的心越安宁。
他已经三日未进一口热食了。
第一日,是他独自追踪那三名夜间潜入者,为避目标惊觉,他躲在乱石林中,滴水未沾;第二日,他被围困于溪谷崖下,整整与敌周旋一夜,直到天明才脱身,途中错过补给,又不敢折返;第三日——也是今日,他本以为回村后能有片刻喘息,哪知却看见刘三伤重伏屋,心头的怒火压住饥饿,只剩冷静与锋利。
直到现在,林间风起,他独行其中,肚腹空空的鸣响终于压不住地咕咕作响。
他眉头微皱,下意识地按了按胃部。三日未食,虽凭借多年的内力与定力强行维持清明,但身体的抗议终究不是靠意志能彻底压制的。他脚步微顿,眼前微微发花,一道虚影在林间晃动。
他吸了口气,强行定住步伐,不许自己摇晃。此刻若倒下,别说守村待敌,恐怕连自己都难保。
“秦苍啊秦苍,”他低声对自己笑了笑,嗓音低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狼狈了?”
他从未觉得吃饭是一件重要的事。在他的世界里,速度、力量、反应、判断,这些才是命悬一线时真正的筹码。而食物,不过是让这些维持运转的油料罢了。他从小习武,早就练得能三日不食、一夜不眠。可他也知道,眼下不是拼硬撑的时候。
他蹲下身,拔开林下的落叶,果然不出所料,一些野菌子正低低匍匐在腐枝败叶中。他拈起一枚,轻嗅其气,眼神一凛,将其丢开,又仔细挑了几枚形色正常的,用破布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