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可以去宁夏了!宁夏漂亮吗?是不是漫天都是飞沙走石,地上光秃秃的连根草都没有,每个人都晒的黝黑?咱们过去会不会也晒黑啊?”
徐梦瑶毕竟年纪小,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好奇的。
秦冉儿捂唇轻笑,用手点了点徐梦瑶的脑袋:“你呀,都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东西?”
“书上写的啊,弘治十三年(1500年),宁夏巡抚王珣主修,胡汝砺编纂的《宁夏新志,上面写了许多关于宁夏的事情,当时咱们家公爷大胜女真之后,我就找了宁夏的书籍去看,还有许多书都有说宁夏贫瘠的。”
秦冉儿眼中有憧憬之色:“说的对,也不对,黄河百害,唯富一套,说的就是河套平原,大人老家就在贺兰山脉脚下,也是属于河套平原的,那里土壤肥沃,不输中原地区的,尤其是与鞑靼接壤,无边无际的草原,到了那里,才知道天地之广阔…”
徐梦瑶虽说是有名的才女,可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很可悲,她们没有自由自在出门的权力,徐梦瑶二十多年来,去过的地方屈指可数,还都是跟随因为徐光启官职变化而去的,各地风光随意游玩就别想了。
书中的东西描写的再好再美,也没有亲眼看到来的震撼,徐梦瑶心中一直有一个梦,梦中她是一只鸟,飞过雪山田野,飞过草原荒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梦瑶…”
就在徐梦瑶陷入想象中的时候,秦冉儿突然开口,徐梦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姐姐,有些走神了。”
秦冉儿抓住徐梦瑶的手,异常沉重的说道:“梦瑶,你与我不一样,我没有家人了,而你有爹娘族人,去了宁夏…可就没有回头路了,你想好了吗?”
徐梦瑶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父亲做官这么多年,起起落落数次,看似风光却每日都如履薄冰,有人想要让你为他效力,有人想要阻止你爬的更高,我父亲不愿意和光同尘,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可是在如今这般形式之下,没人能够置身事外,父亲早都有了辞官回乡的想法,要不是为了族人,现在我们应该就如那徐霞客一般,游览天下河山吧?”
徐梦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自然知道我的决定会给父亲给家族带来什么影响,但是我相信大人能够解决,退一万步来说,哪怕我不走,哪怕父亲也不走,在现在这般情况下,头顶永远悬着一把刀,谁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与其惶惶不可终日,不如拼一把!”
秦冉儿眼神一亮,她知道徐梦瑶聪明,也知道徐梦瑶非一般的大家闺秀,可这也是她第一次从徐梦瑶身上看到这般如男儿一般的气概。
“怪不得…怪不得大人说你如当世杜如晦,善断之能,远超他人。”
徐梦瑶有些脸红害羞:“姐姐谬赞了。”
两人在凉亭坐了许久,午饭都是在这吃的,就怕有别的消息传来。
虽说她们这里没有,但是在京城另外一个方向,同样也是重兵把守的宅院中,也同样是知道女人,她也收到了消息。
“三月底,假死出京向西怀川驿。”
体态丰腴的美妇人眼中精光闪过,不动声色的将纸条揉碎成粉末,随风飘散。
有这般身手的女人,当世只有一个,那就是白莲教前圣母白飞飞了。
“娘子…你在哪啊?”
有一道腻歪的不行的声音传来,白飞飞有些无奈,可还是换了一副笑脸应道:“来了…”
走到李牛身边,白飞飞有些嗔怪:“你怎么出来了,身上疼不疼?难不难受?”
李牛咧着个嘴摇摇头:“没事,你男人厉害的很,这么点小伤不算事的。”
语气还是那么臭屁,笑容还是那么贱。
李牛当初是丢了半条命的,能救回来不知道废了多少天材地宝,更是祖宗在地下保佑,这才留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