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小洋楼的房契,还有前门大街那个三间门面绸缎商铺的地契,以及四五份不同工厂的股份证明。
他仔细翻看着这些文件,每一张纸都盖着正式印章,手续确实齐全。
娄振华显然早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这些转让手续办得相当完备。
徐建国心中涌起复杂情绪。
他明白,这些看似厚重的财富,在当下这个特殊时期,更像是烫手山芋。
股份证明基本上就是废纸一张,商铺和小洋楼也随时可能被查封。
但他也知道,娄振华这么做的深意。
这是一份信任,也是一份托付。
徐建国拿起桌上的印泥盒,打开盖子,鲜红色印泥在晨光下显得分外刺眼。
他按照文件上标记的位置,一份一份按下手印。
每按下一次,他都能感受到那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这不仅仅是财产的转移,更是一种承诺的传递。
最后一个手印按完,徐建国将所有文件整理好,塞进那个文件袋里。
随着意念一动,文件袋消失在空气中,被收进了随身空间。
他环顾四周,书房里的寂静让人心生苍凉。
墙上还挂着一幅字画,上面写着“宁静致远”四个大字,现在看来格外讽刺。
徐建国走到窗前,透过玻璃看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
树上残留着几片顽强的叶子,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会坠落。
就像娄家的命运一样,再深的根基,在这个时代面前也显得那么脆弱。
徐建国站在书房门口,目光扫过角落几件古董摆件。
那些物件在晨光照射下泛着沉闷光泽,青花瓷瓶、铜制香炉、玉石笔架,每一样都透着岁月沉淀味道。
他轻轻摇头,这些东西现在留着只会惹来麻烦。
转身走出书房,徐建国推开娄晓娥卧室房门。
房间里女孩子特有香气依然残留在空气中,淡淡茉莉花香混合着脂粉气息,让他想起那个总是穿着素色旗袍,说话轻声细语女孩。
梳妆台上摆着几样精致小物件,珍珠发卡、银制手镯、还有一只小巧八音盒。
他走近衣柜,木质门板在手中发出轻微摩擦声。
柜内挂着十几件样式精美衣裙,丝绸质地在室内光线下呈现出温润光泽。
手指轻抚过衣料,那种顺滑触感让他想象得出穿在娄晓娥身上会是多么好看。
意念微动,这些物件一件件消失在视线中,被收入随身空间。
徐建国又折返书房,那几件古董正静静等待着他。
铜香炉底部刻着繁复花纹,青花瓷瓶釉面光洁如镜,玉石笔架温润如脂。
他也不去细究价值几何,统统收入空间深处。
接下来他开始在各个房间游走。
客厅里那台黑白电视机,在这个年代绝对算得上奢侈品,屏幕上映着自己模糊倒影。
红木茶几雕工精细,四条桌腿都刻着祥云纹饰,用手轻敲能听出内部结构扎实程度。
来到主卧,那套红木衣柜更是让他眼前一亮。
柜门上雕着梅兰竹菊图案,每一笔线条都透着匠人心血。
木质纹理清晰可见,散发着特有檀香味道。
徐建国用指关节轻敲柜面,沉闷回音证实了他猜测——这确实是上好木料制成。
书房里那张茶几更是让他动了心思。
黄花梨特有纹理在桌面上形成天然山水画卷,木质坚硬致密,用手抚摸能感受到那种独特温润质感。
在阳光照射下,木纹深浅变化如同流水一般自然。
这种材质在后世价值连城,现在却要被当作普通家具处理。
反正随身空间足够宽敞,装下这些东西不成问题。
徐建国开始系统性搜刮,从一楼到二楼,每个房间都不放过。
除了大件家具,连那些看似不起眼小物件也被他收入囊中。
铜制烛台、景德镇瓷器、苏绣屏风、甚至连走廊上挂着字画都没有放过。
最后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后,徐建国走向大门。
身后这座小洋楼显得空荡荡,原本温馨家庭氛围荡然无存。
脚步声在空旷房间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在给这个家族历史画下句号。
推开院门,徐建国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门锁?
现在还有什么值得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