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低头盯她,咬牙切齿道:“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本王怎敢不去拜会岳丈和……和你大姐姐夫妇!”
楚若音大喜,看着男人不甘又无奈的模样,又心生愧疚:“多谢王爷,那、那您寻个清净地方……”
最后几个字已声如蚊呐。
慕容缙意识到她答应了,欣喜若狂。
天知道他为了防皇帝,把阿音藏到这庵堂里来,整整一个多月没能碰她。
顿时什么气性都没了:“常华!备车!回京城!”
可怜鼻血横流的属下又忙不迭去备车,但心总算是落回去了。
还好,这位准王妃没跑,他们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了……
就在离开庵堂前,身着缁衣的薛翎来送他们。
楚若音依依不舍:“表姐,您当真不跟我们回京城吗?”
薛翎淡淡一笑:“不回了,贫尼已遁入空门,俗世之亲不便再理,而且……”
她顿了顿,目光一瞬变得悠远,“我已请了师父明日为我剃度。”
“什么?!”楚若音大惊,看着她那一头长发忙道,“表姐,您想清楚,这一剃度,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何故挽回?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阿弥陀佛,楚施主、慕容施主,恕贫尼不远送,一路好走。”
薛翎合十闭目,沉静的面容古井无波。
楚若音哀哀唤了声表姐,可她毫无反应,慕容缙只能扶着她的肩膀道:“我们先走吧。”
出了庵堂,他们毫不意外碰上谢知舟。
这位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身穿官服,腰挎佩刀,似在执行公务。
而这已经是他本月第七次在附近执行公务了。
谢知舟看见二人尴尬一笑:“秦王殿下、楚二姑娘,下官还有公务在身,先告辞了。”
他扭头想走,楚若音叫道:“表姐夫,等等!”
谢知舟背脊微震,僵硬回头道:“楚二姑娘唤错了,下官已经不是……”
“薛娘子正在里面剃度!”
秦王淡声说道,谢知舟脸色剧变,不顾一切冲进去。
“哎、哎,这位施主、施主!这里是庵堂不能乱闯……”
师太惊慌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楚若音抿抿唇,问:“王爷为何说表姐在里面剃度,不是说明日落发吗?”
秦王抬手在她鼻梁上剐了下:“不这么说,他会进去见她吗?再这么等下去,猴年马月也别想有个结果。”
楚若音哦了声,模样甚乖,他忍不住低头在颊边啄了下。
“诶,你……”
女子霞色漫脸,男人张开手辩称:“阿音,这里已经是庵堂外了!”
楚若音跺脚,扭身跑开,秦王大笑一声,举步追上。
三日后,楚淮山和小江氏抵京。
五日后,皇室家宴在钟粹宫举行。
宴席前,首辅曹阳私下面君,送了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