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午时。
御书房。
午时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洒入御书房,在紫檀案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贞启帝手持太子呈上的密信,指尖在信纸边缘无意识地摩挲。
他眉头微蹙,目光在字里行间来回游移,时而停顿,时而快速扫过。
\"此事...\"皇帝终于放下信笺,抬眸看向侍立一旁的太子。
阳光在他鎏金龙纹的袖口跳跃,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你意下如何?\"
太子垂首沉思,玉冠上的明珠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片刻后,他抬起眼,目光如炬:\"儿臣以为,此事必须扼杀于萌芽。\"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李青身为侯爵,手握八万边防精锐已是不妥,如今竟敢私训新军...\"
修长的手指在袖中攥紧:\"其心可诛。\"
贞启帝缓缓起身,龙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踱至窗前,望着远处宫墙:\"这些年朕给他的赏赐,堆积起来怕是要装满十座库房。\"
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可那八万精兵,即便朕手持虎符...\"语气忽转沉重:\"也不知能调动几何。\"
\"这正是养虎为患!\"太子上前一步,稳稳躬身:\"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如今的探清府有多厉害,若非探清府耳目灵通,只怕我们还蒙在鼓里。\"
他深吸一口气,\"但究竟训练了多少新军,藏在何处...尚需彻查。\"
贞启帝踱回案前,指尖轻叩奏折:\"说说你的打算。\"
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殿内熏香袅袅,父子二人的影子在光洁的金砖地上交叠,仿佛一场无声的博弈正在上演。
窗外传来侍卫换岗的脚步声,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太子眉头深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益合这次当真撒手不管了...\"声音里带着几分不习惯的迟疑。
贞启帝猛地拍案,震得案上茶盏叮当作响:\"你身为储君,是胸无韬略还是胆小如鼠?\"
龙目中的怒火让殿内温度骤降,\"竟事事都要仰仗一个臣子!\"
太子慌忙跪地,玉冠垂下的珠串剧烈晃动:\"儿臣知罪。\"
他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只是这些年益合常在左右出谋划策,骤然...\"
\"荒谬!\"皇帝打断他的话,袖袍带起一阵劲风:\"若有一日益合不在了,你这储君莫非就要方寸大乱?\"
他踱步至太子跟前,龙靴踏地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这两年因为过度依赖益合,朝中早有非议,尤其是司温...\"
语气忽转沉重:\"为人父者,岂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屡次赴险?\"
太子保持着跪姿,后背的衣料已被冷汗浸透。
窗外一阵风过,吹得殿角宫灯微微摇晃。
\"这次...\"贞启帝转身望向御案上的奏折:\"你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