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和重重跌坐在太师椅上,椅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指腹下的青筋隐隐跳动:\"说来这事确实怪我,太过急躁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艰涩:\"只是我实在想不通,在这松州地界,我的行踪为何会像摊开的棋谱一般,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李青背对着他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窗棂在他玄色锦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凝视着远处城墙上的大旗,声音飘忽得像一缕春风:\"也许......从许梁那封信送到我们手上的那一刻起,这盘棋就已经定局了。\"
屋内又陷入长久的沉默,只有铜漏滴答作响。
李青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与自嘲:\"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当年随陛下打天下时,所求不过是几亩薄田、一间草庐。如今良田千顷、府邸连绵,怎么反倒......\"
他抬手抚过窗棂上精致的雕花:\"贪得更多了?\"
\"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地推开。
一名侍卫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侯爷,查清楚了,是探清府的人在监视我们。\"
赵景和猛地站起身,案几上的茶盏被衣袖带倒,茶水在信笺上洇开一片暗色。
他额角青筋暴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探清府......孟皓清的人!\"
右手不自觉地按上腰间佩剑:\"这个小兔崽子,我这就去把那些阴沟里的老鼠一个个揪出来!\"
\"站住!\"
李青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无形的锁链。
他缓缓转身:\"没用的。现在的探清府早已今非昔比,你以为杀了这几个,就能断了他们的耳目?\"
他冷笑一声:\"只怕你前脚刚处置完,后脚就会有新的探子补上。\"
赵景和一拳砸在柱子上,指节渗出丝丝血迹:\"难道就这么任人监视?\"
李青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像出鞘的利剑:\"你以为......只有探清府?\"
他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陛下手里除了禁卫军,还藏着多少能人异士?这些人连东宫太子都不知其面目,更遑论实力深浅......\"
他忽然压低声音:\"你真觉得,在这松州边陲,陛下会只派一拨人盯着我们?\"
北风风突然加剧,吹得窗纸哗啦作响,仿佛在应和着这个令人窒息的真相。
李青建功立业之后被封了侯爵赐了李姓,他的心态变得极其矛盾,以前没被赐李姓的时候他没有任何贪婪的想法。
可是如今天下太平,他的心里就有一种声音,那个位置谁坐不都是一样的吗,给他坐坐这大尉不还是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