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弗雷尔怒吼着连开数枪,子弹却只能穿过对方已经虚化的身体,打在后面的墙壁上。他跪倒在地,紧紧抱住卡尔逐渐消散的身躯。
“前辈……坚持住啊……”弗雷尔的声音哽咽,泪水砸在卡尔已经半透明的制服上。他能感觉到怀中的重量正在减轻,就像握不住的流沙。
卡尔用最后的力量抓住弗雷尔的手腕,他还想说什么。可他的身体却已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梦境空气中。
弗雷尔跪在原地,拳头狠狠砸向地面。现实的刺痛感突然袭来——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星夜酒店客房的床上,冷汗浸透了衬衫。
“前辈……”他颤抖着抓起对讲机,疯狂呼叫搭档的房间号。长时间的沉默后,前台告知他卡尔警督的房间已经退房。
弗雷尔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门,走廊的壁灯在他眼中变成模糊的光晕。他发疯似地敲打着卡尔房间的门,直到指关节渗出血迹。门终于开了——却是酒店的服务生。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服务生彬彬有礼地问道,眼神却冷得像冰。
“让开!”弗雷尔一把推开他,冲进房间。卡尔安静地躺在床上,胸口没有起伏,嘴角还带着一丝凝固的血迹。床头柜上放着他的警徽和配枪,摆得整整齐齐,就像他生前一样一丝不苟。
弗雷尔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床边。他颤抖着探向卡尔的颈动脉,触到的只有冰冷的皮肤。
“这不可能……”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酒店经理带着四名保安出现在门口,胸前的黑猫徽章闪着冷光。
“警员先生,我们很遗憾发生这样的事。”经理的声音毫无波澜,“但根据雾都《特殊事件处理条例》,谐律家族有权优先处理在星夜酒店发生的非正常死亡事件。”
弗雷尔猛地抬头,眼中的血丝狰狞可怖:“放屁!这是谋杀!我要把尸体带回警局尸检!”
经理微微摇头,两名保安已经架住了弗雷尔的胳膊:“很抱歉,您没有这个权限。”他做了个手势,另外两名保安用白布盖住了卡尔的遗体,“我们会确保雷明顿警督得到体面的安葬。”
“你们这群畜生!”弗雷尔的怒吼在走廊回荡,但所有客房的门都紧闭着,仿佛没人在乎这场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暴行。
最终,弗雷尔只来得及抢到卡尔的一枚袖扣。他被“护送”出酒店时,天空下起了细雨。雾都的钟声在雨中回荡,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分割线)
星夜酒店顶层的密室门前,奥利维尔轻声念出一段古老的音律,门锁应声而开。他优雅地步入房间,黑色皮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塞芙莉亚静静地坐在落地窗前,铂金色的短发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晕。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窗玻璃,目光落在远处街道上被保安架出去的弗雷尔身上。
“哥哥……”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又有人倒在梦境世界了吗?”
奥利维尔走到她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我很遗憾没能及时阻止这场悲剧。”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手指轻轻按摩着妹妹紧绷的肩膀,“但我向你保证,亲爱的妹妹,很快整个雾都就会进入完美的和谐状态。”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语,“然后是其他都市,最后……就连那高傲的伊甸园也会成为我们乐章中的一个音符。”
塞芙莉亚的睫毛微微颤动,淡蓝色的瞳孔中映出窗外逐渐散去的雾气:“哥哥,你调谐了全世界……”她转过头,直视奥利维尔的眼睛,“但谁来调谐你的孤独?”
奥利维尔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完美的微笑:“没关系的,妹妹。这都是必要的牺牲。”他直起身,从梳妆台上取来象牙梳子,“来,让我帮你洗漱吧。”
他动作轻柔地帮塞芙莉亚梳理那头铂金色的短发,每一梳都小心翼翼,生怕扯痛她。梳齿间偶尔带下几根发丝,他都会仔细地收进一个小巧的银盒里——那盒子已经装了不少同样的发丝。
“抬头,亲爱的。”奥利维尔用浸湿的丝巾轻轻擦拭塞芙莉亚的脸颊,动作熟练得像是重复了千百次。他挤出一滴珍珠色的精华液,在掌心揉开后均匀地涂抹在妹妹脸上,“今天用了新配方,喜欢这个香味吗?”
塞芙莉亚乖巧地闭着眼睛,像个人偶般任由他摆布:“是铃兰的味道……哥哥总是记得我最喜欢的花。”
奥利维尔露出满足的微笑,拿起特制的牙刷,蘸上淡粉色的牙膏:“张嘴,啊——”
整个洗漱过程持续了近半小时,奥利维尔始终保持着令人惊叹的耐心。当最后一道护肤程序完成时,塞芙莉亚的脸颊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完美得不似真人。
“好了,我的小夜莺。”奥利维尔面带微笑地说道,然后慢慢地向后退了一步,仿佛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般,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塞芙莉亚。
他的目光从她那如丝般柔顺的长发,到她那如瓷器般细腻的肌肤,再到她那微微颤动的睫毛,最后停留在她那淡蓝色的瞳孔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使得她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明亮动人。
“今天想穿哪条裙子呢?”奥利维尔轻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宠溺,“那件绣着星月的怎么样?我觉得它会很适合你。”
塞芙莉亚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淡蓝色的瞳孔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澈。她的目光与奥利维尔交汇。
“哥哥决定就好了。”她的声音轻柔而温顺,就像一只乖巧的小鸟。
奥利维尔听了她的话,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了,但那笑容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仿佛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