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凌州之战七(2 / 2)

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南岸的谭威亲率亲兵站在圭圣军阵前,他望着浑浊的河水,冷静的分析大概的死伤。

“擂鼓!”

随着下令,战鼓声如春雷炸响,三军齐声呐喊,朝着淳水奔去,冰冷的河水瞬间漫过马腹,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北岸的蒙古巡兵率先发起反击,弯刀在风中划出寒光,但明军早有准备,前排士兵迅速举起盾牌,组成移动的城墙,后排的弩手已将弓弦拉满。

野炮也开始调整角度,粗粝的炮口对准对岸,谭威握紧缰绳,感受着战马在水中的起伏,心中默念:

“就看这一战了!”

河水翻涌,两军逐渐接近,明军凭借着弩箭更远的射程和持续发射的优势,在渡河途中便开始反击。

箭矢破空声、野炮轰鸣声、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淳水仿佛沸腾起来。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河上攻防战,在这个寒风凛冽的清晨,终于拉开了帷幕。

冰冷的河水漫过谭威的马镫,他握紧缰绳的手掌沁出冷汗。对岸蒙古兵反应过来了,匆匆组织发射的箭雨在前排持盾军士的牛皮盾面传来此起彼伏的闷响。

“稳住!”

谭威高声嘶吼,声音被呼啸的北风撕成碎片。

“盾墙不可乱!”

徐悠率领的圭圣军居中而行,承受着最猛烈的攻击,一名年轻骑手的战马悲鸣着跪倒,铁箭贯穿马腹,殷红的血水染红了淳水。

但队伍依旧坚定如铁,盾牌相接处,渗出的鲜血顺着缝隙滴落,在水面上晕开一朵朵猩红的花。

“击鼓!”

当明军踏入河岸浅滩,谭威猛地挥下佩剑,牛皮战鼓轰然作响,声震四野。

早已蓄势待发的弩手们齐刷刷扣动扳机,特制的三棱弩箭破空而出,瞬间撕开蒙古骑兵的阵线。

前排敌军连人带马被射翻在地,尸体堆积在河滩上,形成一道血腥的屏障。

圭圣军率先踏上北岸,金字营与水字营的骑兵齐声呐喊。他们将长枪如标枪般掷出,三棱枪头轻易穿透蒙古骑兵的皮甲。

失去长枪的骑手们迅速抽出横刀,与挥舞弯刀的蒙古人短兵相接。刀刃相撞的火星中,徐悠挥刀劈倒一名蒙古百夫长,却见对方的弯刀擦着自己耳畔掠过,寒意刺骨。

趁着圭圣军吸引敌军主力,介州右军与介州左军在东西两侧顺利渡河。这两支新军虽是步军,但队伍中老兵占比极高,都是百战而存活下来的。

介州军在某个牛鼻子犟种坚持下,谭威默许他组建了陌刀队,这些改良陌刀长达七尺,精钢打造,其刀身厚重,挥舞时虎虎生风,堪称骑兵克星。

陆惟君站在介州左军阵前,望着下游蒙古军营地的方向,寒风中他想起平日训练时的严苛,按照圭圣军模式进行的体能拉练、以战斗小组为单位的战术演练,此刻都化作胸有成竹的底气。

“原本计划用野炮轰击敌阵,但两军已经混战。。。”

他目光一凛。

“改变战术!三百陌刀手随我陷阵!”

随着令下,陌刀手们高举长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们组成楔形阵列,如同利刃直插蒙古军侧翼。

长枪手与盾牌手紧随其后,短刀手则负责补漏。这种优化编制的战斗小组模式,正是谭威推动军事变革的重要成果。

尽管此前因蒙古入侵,许多改革未能完全推进,但介州左军通过不断摸索训练,将理论转化为实战能力。

此刻陌刀队的威力开始显现,一名蒙古骑兵策马冲来,陌刀手侧身避开,手中长刀横扫而过,战马的前腿竟被齐齐斩断。

骑兵惨叫着跌落,还未起身,便被后续的长枪手刺穿咽喉。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介州左军的攻势如潮水般不可阻挡。

蒙古军阵脚大乱,呼查哈望着侧翼溃败的局面,目眦欲裂,他怎么也没想到,明军犯了什么病,居然趟着河过来了!他们咋想的,这纯纯的不按规矩出牌呀。

对谭威而言,这场战斗正好检验军事变革的效果,哪怕只是部分效果,毕竟强军是打出来的,不是养出来的。

远处集结的三千蒙古骑兵正挥舞弯刀,朝着圭圣军冲锋,马蹄踏碎冻土的轰鸣,混着呼喝声如滚雷般逼近。

明军阵中反射出一抹抹寒光,三百陌刀手早已蓄势待发,七尺长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陌刀曾是大唐横扫草原的利器。”

谭威想起军器监工匠的话。

“只是制作太过繁杂,百炼千锻方成一刀。。。”

是啊,太费钱了,还不如分批组建燧发枪战队呢,不过也有局限,火药、钢材目前技术进展缓慢,造个几支还行,大规模装配需要时间和金钱,还得防着无孔不入的满清,这仗要慢慢打。

这边谭威看着战场陷入沉思,那边的明军和蒙古军打的难舍难分。

“杀!”

徐悠的怒吼撕破长空,圭圣军的长枪队开始围剿率先迎上的蒙古骑兵,就在两军胶着之际,介州左军与右军突然从东西两侧杀出。

陆惟君高举令旗,三百陌刀手齐声呐喊,刀光如雪片般展开。这些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汉子,此刻化作移动的钢铁城墙,每一次下劈,都能斩断马腿、劈开皮甲。

“好!”

谭威还是忍不住赞叹道,这种多兵种配合,互相兜底的战术正是他想要的,也是最难得的技术配合,一方粘住敌人,另一方迅速切入,这种如身使臂,如臂使指的境界,是所有军队指挥梦寐以求的。

当一名蒙古骑兵试图从侧翼突袭,却被陌刀手横扫而过,连人带马被斩成两段,鲜血喷溅在雪白的刀刃上。

介州右军的陌刀队同样势不可挡,他们以五人为一组,相互配合着分割敌军。长刀起起落落间,蒙古骑兵的阵型被彻底打乱。

其余步军紧密相随,长枪手专刺骑兵咽喉,盾牌手猛砍马腿,短刀手则补杀倒地的敌军。战场上哀嚎遍野,血水混着泥浆,将淳水染成暗红。

谭威按捺不住胸中热血,一拍座下那匹辽东战马“努尔哈黑”,长嘶一声,如弦箭般冲入敌阵。

亲卫队见状大惊失色,蔡狗剩一边高喊“保护都督”,一边催马紧随其后,徐悠更是急得满脸通红爆了粗口:

“你们亲卫畜类嘛!都督岂可涉险!”

谭威耍了性子,流星刀出鞘,寒光闪烁,他刀法刚猛凌厉,这把灌钢精制的兵器,在他手中如有神助。

一名蒙古千夫长举着狼牙棒扑来,谭威侧身避开,反手一刀,刀刃直接贯穿对方的锁子甲。

鲜血喷涌而出,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竟让他想起多年前初次上战场的场景。

“都督小心!”

蔡狗剩的长枪及时刺出,替谭威挡下背后偷袭的弯刀。徐悠也率领亲兵杀到,手中横刀连劈数人。

在他们的护卫下,谭威越战越勇,所到之处,蒙古骑兵纷纷败退。

呼查哈在后方望见这一幕,气得暴跳如雷。

“给我集中兵力,先斩那大官!”

他挥舞着弯刀嘶吼,蒙古骑兵得令后,涌向谭威所在之处,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

陌刀队见主帅遇险,立刻改变阵型,朝着谭威的方向靠拢,三百柄长刀舞动,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刀墙,将围上来的蒙古骑兵死死拦住。

刀光与血影交织,喊杀声与惨叫声混作一团,淳水岸边,这场由陌刀队主导的攻防战,正朝着白热化的方向发展,每一秒都有生命消逝,战局愈发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