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之后,他就开始用脑袋砸向树木,他很想控制自己,仅存不多的理智告诉他,等会儿还要洞房的,他不想带着满身的伤去见叶青雪。
但是太疼了,他无法不去撞树,似乎要把脑袋里那两把大斧子给撞出去。
还有窒息感……
他快要呼吸不上来了,他在地上打滚——其实在他看来,自己是在血海中死命挣扎,就好像溺水的人拼命挣扎,想要浮出水面一样。
庄信担心云濯出事,将崔家小公子交给底下的人,“按照王爷说的,带下去关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他!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们是问!”
交代完了之后,他便追着云濯去了。
可是没有看到云濯的身影,这林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短时间内想要找到一个人,还是挺难的。
庄信想了想,又去安排人手把整个林子包围起来,这样的话,即便还有人想要暗杀云濯,也无法轻易进入林子里面去。
安排好了,他抬头看见冬白跟过来。
冬白道:“你家王爷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我跟你进去找他!”
想了想,冬白又解释道:“我们没告诉王妃,王爷毒发的事情,不想让她因此担心,也不想让她等太久。”
庄信感激无比:“多谢!”
两人一起进入林子。
冬白道:“关于你家王爷的这种症状,先前没让相思子开点药,缓解一下吗?”
庄信道:“开了药的,但是因为不能确定王爷中的什么毒,无法对症下药,所以相思子开的药效果不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冬白点点头,两人提着灯笼,分头寻找。
夜色寂寂,风吹细细。
叶青雪坐在喜房里,安静地吃过晚饭,便等待云濯归来。
为了晚上有力气怀上小宝,她虽然胃口不是很好,但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不少。
她虽然没有出去,但也能听到外边发生了什么,云濯既然没有派人来找她,想必应付得过去。
冬白和秋深也没来告诉她什么坏消息,说明问题不是很大。
倒是邢嬷嬷被吓到了,叶青雪和春、夏二人不断安慰她,等到厮杀声止歇的时候,邢嬷嬷的脸色才好转。
接下来便是耐心等待云濯入洞房了。
但是云濯许久没有来。
春浅出去打探情况,说道:“外头很多血,还要收拾一下再回来。”
继续等。
夏绿又出去打探情况,回来说道:“王爷去沐浴更衣了,庄大人说他一身血腥味,怕冲着王妃了。”
叶青雪看她们二人的模样,并不见撒谎的痕迹,也就不怀疑。
可她不知道,冬白和秋深,把春、夏给骗了,就是不想让叶青雪担心。
而且云濯不是第一次毒性发作,她们以为云濯很快就能回来。
再者说,在叶青雪看来,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云濯不愿意带满身血腥味进来,她也能理解。
换做她,她也会这样做的。
于是又等。
但是又一刻钟过去了,云濯还是没有来,男人洗澡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而且,云濯应该很迫不及待和她洞房花烛才是,怎么会耽搁这么久?
风从窗外灌进来,九月初的夜晚,已经带了些许凉意,红烛摇晃了下,差点被熄灭。
叶青雪想到很多不好的情况,她噌地站起来:“我等不住了,我亲自出去看看,他是不是对付敌人的时候,受伤了,所以这么久才没有过来!”
云濯此时在林子深处。
脑袋的剧痛散去了,血海也渐渐消退,他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都是汗水,脸上全是血痕,喜袍已经狼狈不堪。
“青雪还在等我!”云濯说着,撑着地面站起来,身子摇晃了下,他扶住身侧大树,却看到“叶青雪”就站在他对面。
穿着他熟悉的红嫁衣。
云濯愣了下,脸上浮出虚弱的笑,朝她走过去:“你等我很久了吗?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对面的“叶青雪”笑得温柔。
也慢慢朝他走过来。
但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另外一个方向传来,喊他的名字:“云濯?”
云濯扭头去看,彻底愣住,怎么有两个叶青雪?且都穿着他熟悉的红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