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就是在这时炸响的。

那刺耳的蜂鸣声，像无数根针直刺她的耳膜，赖诗瑶听见更多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们刚冲上二楼，就被六个保安堵在走廊尽头。

郝逸辰的呼吸声近在耳畔，他的眼神镇定又略带兴奋，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轻声说：“左边第三个灭火器箱，里面有应急钥匙。”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金属箱上果然有道细不可察的划痕——那是他刚才用铁丝划的记号。

“接着！”郝宇轩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牛皮纸袋，用力扔向走廊另一端。

保安们的目光瞬间被吸引，有人喊着“别让文件跑了”冲过去。

赖诗瑶趁机拽着郝逸辰冲进安全通道，郝宇轩断后时踢倒了旁边的垃圾桶，金属碰撞声盖过了她剧烈的心跳。

顶楼的铁门挂着密码锁，郝逸辰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刚才在一楼看到他们输密码，最后三位是719。”锁“咔”地弹开时，赖诗瑶差点栽进郝宇轩怀里——保险柜就立在窗边，上面的“跨国财团”烫金标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那冷光，像一层冰霜，让她的心里也跟着冷了几分。

“找到了！”她扑过去的手在发抖，可打开保险柜的瞬间，心又沉了下去。

因为这份文件关乎茶马古道申遗的重大机密，涉及众多珍贵的历史资料和研究成果，所以采用了人脸识别和指纹识别的高级解锁方式，以确保其安全性。

牛皮纸袋上缠着银色封条，封条中央的电子锁闪着红光：“需要人脸识别。”

“我朋友在黑客大赛拿过奖。”郝逸辰已经拨通视频，屏幕里的男生戴着黑框眼镜，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把封条对着摄像头，对，往左偏十五度……好，现在用你的指纹按在锁上。”

赖诗瑶的指尖刚碰到锁面，红光突然转为绿光。

封条“啪”地裂开时，郝宇轩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定位软件提示，三十个红点正从一楼往顶楼涌来。

“走！”郝宇轩抄起文件塞进她怀里，郝逸辰已经推开了窗户。

冷风灌进来的刹那，那冷风如同一把把利刃，割在她的脸上，赖诗瑶看见楼下停着三辆黑色商务车，车灯同时亮起，像野兽睁开了眼睛。

仓库内是昏暗、潮湿且充满危险的环境，弥漫着刺鼻的霉味；而仓库外则是寒冷的雪夜，冷风呼啸，灯光惨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发现了。”郝逸辰的声音里没有慌乱，反而带着点兴奋的颤音，“瑶瑶，记得我教你的滑绳下降吗？”他指了指窗外垂着的尼龙绳——不知何时，他已经把安全通道的消防绳系在了窗框上。

赖诗瑶攥紧文件贴在胸口。

楼下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是保安用枪托砸开了一楼的门。

郝宇轩先下去，在半空中朝她伸手；郝逸辰垫后，把最后半截绳子在窗框上绕了两圈。

当她的脚刚踩到地面时，身后传来“咔嚓”一声——是窗框承受不住重量裂开的声音。

郝逸辰从二楼跳下来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她额前的碎发乱飞。

他笑着把她往越野车推：“快走，我刚才给粉丝群发了定位，他们说十分钟后到。”

可越野车刚发动，后视镜里就映出三辆商务车的远光灯。

那刺眼的白光，如同白昼般照亮了车内，赖诗瑶看见副驾驶座上的郝宇轩握紧了方向盘，指节泛白；后座的郝逸辰正快速按着手机，屏幕蓝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系好安全带。”郝宇轩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他们追上来了。”

山风卷着雪粒拍在车窗上，那雪粒打在玻璃上的“啪啪”声，模糊了后视镜里的追兵。

赖诗瑶低头看着怀里的文件，封皮上“茶马古道申遗资料”几个字被她的体温焐得温热。

远处传来警笛声，可更近的，是商务车引擎的轰鸣声，正贴着他们的车尾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