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木盒里的,或许是另一半虎符,或许是阿公没说出口的真相,或许......
\"咔嗒\"。
盒盖打开的瞬间,三束光同时聚了上去。
最上面是块虎符,和木匣里的严丝合缝;下面压着封信,信纸边缘焦黑,却清晰地写着\"瑶瑶亲启\"。
郝逸辰的呼吸突然粗重:\"这是......\"
\"我娘的字。\"赖诗瑶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认得出,那笔锋和自己日记本上的如出一辙——阿公说她遗传了母亲的手,却没说母亲的信里,藏着怎样的秘密。
信纸展开时,郝宇轩的手掌悄悄覆上她手背。
他的体温透过手套渗进来,像团不会熄灭的火。
郝逸辰则半蹲着,用身体挡住穿堂风,怕吹走半片纸页。
\"......瑶瑶,当你看到这封信时,阿娘已经不在了。
马帮的秘密太重,我们没能护好你,但记住——\"赖诗瑶的声音突然哽住,信纸右下角的血渍里,歪歪扭扭写着\"阿公\"两个字,\"阿公说他不识字......\"
郝逸辰抽了张湿巾递给她,指尖擦过她眼角时微微发颤:\"诗瑶,你看最后一段。\"
\"真正的马帮魂不在密档里,在你心里。\"赖诗瑶念完最后一句,抬头时眼眶泛红,\"阿公骗我......\"
\"他没骗你。\"郝宇轩用指节蹭掉她脸上的泪,\"他只是把秘密藏得更深,等你自己找到。\"他的声音低哑,像被砂纸磨过,\"现在,你找到了。\"
郝逸辰突然站起身,手电光扫向木盒下方——那里有个暗格,露出半截铜环。\"诗瑶,\"他回头时眼睛发亮,\"可能还有。\"
赖诗瑶深吸口气,握住铜环。
拉动的瞬间,墙后传来闷响,他们刚才站的位置,地面裂开道半人高的缝隙,露出向下的石阶。
\"暗室。\"郝宇轩把登山镐别在腰间,\"我先下。\"
\"等等。\"赖诗瑶拉住他袖口,另一只手抓住郝逸辰的手腕,\"你们跟紧我。\"她的声音比想象中稳,因为能清楚感觉到,左右两边的脉搏正和她的心跳同频。
石阶下飘来陈腐的木香,混着若有若无的松烟味。
郝逸辰的手电光扫过墙面,照出模糊的壁画——是马帮队过桥的场景,最前面的赶马人,腰间挂着和木盒里一模一样的虎符。
赖诗瑶的鞋尖碰到了什么。
她弯腰捡起,是块碎玉,刻着\"赖\"字——和她脖子上戴的长命锁,纹路分毫不差。
石阶尽头是扇石门,门楣上的云纹在手电光下泛着青灰。
郝宇轩伸手推门,门内突然涌出股暖气流,带着点熟悉的药香——像阿公火塘边的老柜子,像母亲信纸上的墨香,像她十二年来每夜梦到的,家的味道。
\"诗瑶。\"郝逸辰的声音裹着热气喷在她耳后,\"门没锁。\"
赖诗瑶的手指抚过石门上的云纹,指尖传来微微的震颤。
她想起阿公临终前的话,想起母亲信里的嘱托,想起刚才木盒里虎符相扣时的脆响。
门内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在等待。
她深吸口气,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