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诗瑶站在废墟前,风卷着尘土扑在她的脸上,却掩盖不住她眼底那抹重新燃起的光。
“我不能放弃。”她低声对自己说,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种子落在心田,生根发芽。
郝宇轩和郝逸辰站在她身后,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守护。
他们早已习惯她这样的神情——坚定得近乎固执,温柔中藏着锋芒。
“我们可以从头再来。”郝宇轩握住她的手,掌心厚实而温暖,“只要你想做,我会调集所有资源。”
郝逸辰则已经开始翻找周围的残骸。
他动作轻巧,目光敏锐,在一堆倒塌的展柜下,竟翻出几块未完全碎裂的织锦残片和一支完整的竹编半成品。
“看,这些还能用!”他兴奋地举起手中的物件,转身递给赖诗瑶。
赖诗瑶接过,指尖轻轻抚过布料上还未褪尽的金线纹样,仿佛触摸到了那段被毁灭又未曾消散的记忆。
她眼中瞬间泛起泪光,却没有哭,而是猛地扑进郝逸辰怀里,紧紧抱住他。
“你总是……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她哽咽着说。
郝逸辰轻笑,轻轻拍着她的背:“因为你值得被守护。”
三人很快行动起来。
他们在废墟旁的一处空地上搭建起一个临时工坊。
帐篷、桌椅、工具箱都是连夜运来的,虽简陋,却足够支撑接下来七天的创作。
然而,麻烦也随之而来。
一些来自各国的非遗传承人闻讯赶来,原本是想查看自己的作品是否幸存,却发现这里竟然有人打算继续展览。
“你们疯了吗?”一位法国刺绣大师皱眉看着他们,“这里连一块完好的工作台都没有,怎么做出高质量的作品?”
“而且只剩下七天。”一位日本陶艺家摇头,“这不是展示,这是冒险。”
质疑声此起彼伏,甚至有几位已经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他们对赖诗瑶的能力并不信任,认为这场灾难之后,任何尝试都只是徒劳。
面对质疑,赖诗瑶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
她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向那堆残破的材料,从中挑出一块破碎的蜀绣碎片,小心翼翼地展开。
“这是我母亲教我的第一件作品。”她轻轻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她说,非遗不是供奉在玻璃柜里的死物,而是活在生活里的温度。”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
“我们不是要复制过去,而是要让它们重生。哪怕只有一针一线,一砖一瓦,也要让世界看到它们的存在。”
她的话语落下,现场一片沉默。
片刻后,那位法国刺绣大师忽然走上前来,仔细端详她手中的碎片,点了点头:“也许,可以试试。”
紧接着,几位年长的传承人也纷纷点头,表示愿意留下协助。
赖诗瑶心头一热,眼眶微红。
她没想到,自己的坚持竟能换来这些素未谋面的人的认可与支持。
“谢谢你们。”她真诚地说。
就在此时,地面忽然轻微晃动了一下,众人脸色一变,迅速四散寻找掩体。
余震!
虽然只是轻微的震动,却足以让人神经紧绷。
帐篷被掀翻一角,部分刚整理好的材料也被震落,混乱中有人受伤。
“我们必须保障工坊的安全。”郝宇轩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当机立断,拨通几个电话,紧急调来了几组抗震设备,包括可快速搭建的防震棚架、加固支架和避震地板。
不到两小时,原本摇摇欲坠的露天工坊就被改造成了一座稳固的临时基地。
“这下,至少能挡住余震带来的直接冲击。”郝宇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头看向赖诗瑶。
她站在新搭建的棚架下,阳光透过缝隙洒在她身上,映出她眼中的光芒。
她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了他。
“谢谢你,永远都知道我需要什么。”
时间在紧张的筹备中飞快流逝,工坊里开始忙碌起来。
不同语言的交流声交织在一起,剪纸、陶瓷、刺绣、竹编、漆器、泥塑、蜡染、雕刻……八大非遗技艺正在逐步恢复生机。
每一双手都在努力拼凑被毁坏的记忆,每一颗心都在为文化延续燃烧。
但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希望之中时,赖诗瑶却在清点材料时猛然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