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崇岳瞧着魏鞒眉宇间的冷意,连忙拱手道:“其实下官本不愿卷入此事,但三日前吴浩闯到下官府邸大闹一场,三年前的旧事他似知晓诸多内情,竟以此要挟下官务必营救他父亲,下官实是迫于无奈啊。”
魏鞒面色更沉:“一个终日走马斗犬的纨绔子弟,能知晓什么机密?”
“这……”苏崇岳面露难色,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下官也不全然清楚,但吴启振手中必有实证!或许是他被缉拿时,特意留了后手?”
魏鞒沉眸不语,良久未发一言。
吴浩那等货色,他向来不屑一顾,但他父亲吴启振,倒是城府颇深。
若吴启振当真将一切告知吴浩,那……要解决的,便不止吴启振一人了。
苏崇岳偷觑着魏鞒神色,趁热打铁:“下官人微言轻,如今唯有殿下亲自出面,或能扭转乾坤。”
“扭转乾坤?”魏鞒突然低笑出声,那笑声里满是讥诮,“吴启振捅下这般天大的娄子,本王恨不能即刻将他碎尸万段,还要救他?真是痴人说梦!”
“殿下息怒!”苏崇岳猛地叩首在地,额头撞得青砖作响。
他心中飞快盘算:来前便猜琪王未必肯保吴启振,毕竟那老东西虽为琪王府效命多年,但此次牵扯太广……
“吴启振的死活,自凭殿下定夺。”他垂眸应道,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恭顺,“下官今日亲自来琪王府,也算对吴启振有了交代。至于成与不成,并非下官所能左右。”
他可没答应过包管成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吴浩若不满意,尽可自己来碰壁!
魏鞒本就动了斩草除根的心思,听苏崇岳这般说,杀意更盛。
他按捺下翻腾的思绪,话锋陡然一转:“此事不必再提。倒是听闻,你已将那些铺面田产,尽数归还苏欢了?”
苏崇岳心脏猛地一缩,面上却不动声色:“是已交割清楚。殿下放心,所有账目都经得住核查。”
魏鞒眉心微蹙,只要想起苏欢,苍梧山上那场接二连三的意外便如芒在背。
“她想要便给她,”他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只是该做的手脚,你明白。”
“殿下放心,一切妥当。”
苏崇岳连连颔首,见魏鞒闭目挥袖,知是下了逐客令,便躬身退了出去。
……
听雨巷。
苏黛霜正对着菱花镜整理妆奁。
匣中珠翠虽精,却都是旧款,自从府中遭了火灾,又被吴浩闹了一场,爹爹在刑部处处受排挤,家境早已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