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质放下手中的东西,神情有着几分慵散道:“哦,不知是什么样的大喜事,竟能让清客先生如此重视,亲自登门来说?”
杨骏也不客气,直接将着手中散发着墨香的报纸递了上去道:“大人,这是我之前给你说的报纸,这是第一版的初版,我想上面主编人选写上你,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范质接过报纸,还未看其中内容,但杨骏的话让他有着几分兴趣道:“哦,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主编,主要身份和职责是什么?”
“大人,你若是这么问得好,那且听我娓娓道来:一张报纸,其内容源自何处?自然是那位妙笔生花的撰稿人之手,他们将思绪化为文字,跃然纸上。待稿件初成,还需有另一双慧眼,那便是审稿人。他们如同匠人般,细细雕琢,核查每一个字符,确保无误,以免谬误流传。
至于文章之魂,其内容是否贴合时宜,能否触动人心,乃至最终能否有幸登上报纸的舞台,这一切皆由主编定夺。主编之手,犹如舵盘,掌控着报纸的方向,一言既出,便能令佳作面世,亦能让不谐之音戛然而止。”
范质一下子就听明白过来了,他看着杨骏笑声道:“这东西是你琢磨出来的,这主编人选写你最为合适了!”
杨骏忙得摆摆手道:“大人这话太客气了,我人微言轻,难以担此重任,还望大人不要拒绝!”
范质没有说话,而是将着报纸里的内容简单过目一遍后,便发出灵魂拷问道:“杨骏,你给我透个底,你这份报纸是之前我们说的,朝廷内部官员所看的内报吗?”
杨骏闻言立即摇了摇头道:“大人,我也想按照之前的想法,先做内报,可是如今我人微言轻,连参加朝会的资格都没有,做内报无疑是天方夜谭!所以,我想着,不若做外报,把控舆情、维系朝廷与百姓的联系?”
范质盯着杨骏的目光,旋即小声道:“你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冒险吗?”
杨骏的面容上未显丝毫怯色,他朝范质微微一揖,诚恳言道:“大人,我决定做报纸,初衷纯良,无非欲为朝廷略尽绵薄之力,心中别无他念。倘若大人以为此举稍涉风险,这主编之名我自当停用,以避嫌疑,绝不让大人的清誉因我之事而有丝毫玷污。”
范质摇了摇头,不由地苦笑一声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种胆小怕事之人吗?”
望着杨骏那低垂的头颅,沉默不语,范质缓缓开口道:“杨骏,关于那报纸之事,我心中所想,与你自是不谋而合。不过,在此之余,我想提及一位人物,王峻,这个名字,你可曾有过印象?”
虽未见其人,但却是早已听过他的名号!杨骏不由地疑惑道:“大人,你的意思是,此事还与他有关?”
“你啊,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你可知,若不是你目前没有把柄在他手中,他能让你在这里如此逍遥?你也不想想,若是你办了报纸后,不出事则已,一旦出事的话,你说他会不会借机发挥?到时候你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多谢大人提醒,不过此事我早已有定论: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