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不是,难道他还要挑明让他去篡位去杀亲爹啊,是嫌他脑子在脖子上待太久了,还是嫌弃他自个儿活太久了。
话又说回来,不这样干,那还能怎样干?
爹都想要杀儿子了,难道儿子还不能反击?难道儿子还能莫名其妙感化缺根筋的爹?然后一家和和美美开始过日子,最后一起包饺子?
此局,只有以杀招,换杀招了。
魏润一时语塞,不顾屋内的宋沛年还有周妄,径直独坐在一旁,双手抱着脑袋,垂下头,陷入良久的思考中。
他想起小时候父皇故意将他夸奖一顿,又故意贬损七弟,之后七弟便对他有了莫名的敌意,两人至今仍是死敌。
可明明,七弟的母妃和他的母后,在闺中称得上是蜜友。
因为这件事,两人也彻底散伙。
诸如此类的伎俩,只要他想,便可以想到许许多多。
看似对他好的,却在背后藏满了尖针。
天家是无父子,可为何他却那般狠毒,对自己的亲儿子,对还没有威胁到他的这个亲儿子。
他不奢求那从未有过的父爱,可是真让他下手,他...他发现自己还是没有狠到这一步。
浑浑噩噩与宋沛年道别,浑浑噩噩回东宫。
可就在回去的路上,他遭遇了刺杀,很快下面也给了他结果,是上面那位下的手。
魏润眼含热泪,仰头对着上天‘大笑’了三声。
又有什么狠不下心的?
当天魏润便进了宫,只装作不知的样子,对着他亲爹‘撒娇卖萌’,索取了一大堆的赏赐,狠狠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把父慈子孝。
出来的时候,看着早就打好关系的、他父皇的第一内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香囊,递给了那大内侍,“看公公你最近很是疲劳,精神不济的模样,想来是没有休息好。本宫便让院首大人为公公里调了一剂安神香,虽是香囊,但无味,愿公公能睡个好觉,帮本宫在父皇身边美言几句。”
大内侍接过那香囊,笑着道,“太子您这是哪里的话,太子您的好,老奴念着的呢。”
说着就将那香囊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魏润便告辞了。
之后与周妄会合,周妄对着魏润微微点头,两人无言,朝着一样的方向前进。
那边与两人擦肩而过的、伺候当今皇上笔墨的小内侍,身上也挂了一个新香囊。
之后,魏润身边另一位得用之人去了内务府,检查了最近要上供的墨石还有砚台。
周妄又去了太医院,给自己开了两副治疗风寒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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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短短半个月。
这天,京城的老百姓都是如往常一般,过着寻常的又充满规律的生活。
突然,宫里传来噩耗,当今皇上,突然暴毙了!
死因不明,听说是在林妃的宫里,坐在一旁喝茶,刚喝了一口就死了,死的时候身旁的人还以为他是晕倒了,哪想到太医来后,已经去世了。
皇上死了,那可是大事,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太后下令,一定要查清皇帝的死因,最后所有的太医给出了一个结论,那便是皇帝一口气没有喘上来,而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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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润看着眼前乱做一团的场景,听着太医院的太医全都轮番上阵为皇帝号脉,势要号出个死因。
心里平静的就像是一片湖水,面上却眼眸通红,悲伤无比。
他也没有想到,这三样东西混在一起有这么大的毒性,不过十来天人就没了。
可真是让人惊喜呢。
一旁的大内侍跪在一边,不断抹着眼泪,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皇上死了,陪葬的就是他们这些下人。
刚抬起头,想要再次给太后叙说皇上今日都干了些什么,却见太子眼眸微微一扫,偏偏扫过了他腰间那香囊。
无论心里如何惊涛骇浪,但仍旧不动声色将那香囊收好,开始对着太后哭诉,他当时应该陪着皇上一起进去的,听到皇上与林妃因为五皇子起了争执,也该进去规劝的...
一边哭着诉说,一边不停地扇自己的巴掌。
太后听到这,又听刚刚的太医说是皇帝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两两结合,瞬间问罪林妃。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了我儿,平时躲在我儿的背后为非作歹,哀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你千不该万不该仗着我儿的喜欢,与我儿...”
说到激动处,太后捂住自己的胸口,哭得泣不成声。
林妃和五皇子现在都还不能接受皇帝已经死了的事实,一边哭,一边解释皇帝的死不关他们的事儿,也没有发生争执...
魏润一脸悲伤地上前扶住太后,眼泪不自觉往外流,“皇祖母,你一定要保全自个儿啊,孙儿、孙儿只有你了啊...”
话还没有说完,魏润就说不下去了,眼泪一直往外掉,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扑在太后的身上开始放声大哭,天家两婆孙哭做一团。
魏润的眼泪是热的,心却凉成了一片。
他一点儿愧疚都没有了,原来太后也是知道他父皇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啊,偏偏装作不知,还劝他顾念父子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