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就知道是从山沟沟里出来的。”
“就这还是大学生呢,估计也是勾引男人才得来的名额,没准是丑事被人捅破了,才嫁来这么远,也就沈团长傻,要是给儿子当媳妇儿,我一天抽她八遍,看她还怎么发骚!”
“人家不觉得是丑事啊,这不还教马大丫认字呢。”
“我呸!马大丫也是个狗腿子!”
“你可不能这么说,如果哪天她家男人升职了,那都是她巴结小媳妇儿得来的,人家是个好媳妇儿,为了男人心甘情愿做狗腿子,没准让她吃屎,她也得装作吃得欢!不像我们腰杆子硬,为了男人也弯不下去!就算家里男人升职了,我们也是问心无愧!”
“呦,最近思想觉悟提高了不少啊。”
“高没高不知道,反正比马大丫她们几个强多了。”
“诶,你们说,沈团长这些年攒了这么多钱吗?搬进家属院第一天,小媳妇儿就买了一大车的好东西!之后又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我还看见她订了牛奶呢!送奶工天天早上往这边跑!还给那些孩子买水枪买汽水,成箱成箱买!那天表彰会你们还记得她穿的那件红裙子吗?一看就知道不少钱买的!现在几百块的车说买就买,哎呦,这得多少钱啊?”
“她之前不是卖货吗?没准挣了钱呢。”
“我看未必,她要是挣钱会不继续卖货?天天在家跟孩子一起玩?我看肯定是赔了!”
“沈团长竟然这么有钱?”
“谁知道从哪来的?”
“沈团长一直单身,平时不抽不喝,应该能攒下点钱吧。”
“他是刚当上团长!之前是副营长,再之前是连长,再往前数,班长,小兵!那会工资才多少,再说了,他每个月不得给他爹娘养老钱啊?明摆着,他手里能有多少钱啊!”
众人听这位军嫂分析完,都觉得说得挺对。
等大家再看向那对男女时,目光里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如果有机会,她们可要去举报这位沈大团长。
凤菊这堆人咕咕唧唧的,声音不高也不低。
保证不会让沈战梧他们听见,还能让她们身旁听耳旁风的家属听得清清楚楚。
沈战梧犯错误这件事,慢慢在家属院传开了。
燕玲这两天跟冯森一天吵八百回,家里的东西被砸得七零八碎,没几样好的了,有时候吃饭的时候,都会吵起来,然后演变成打起来。
冯森暴怒下掀翻桌子,她就会砸碗柜。
谁也不让谁!
冯森骂她泼妇,臭婊子,那她就骂他绝户!倒灶!
以前吵完,冷静下来,她还会把屋子收拾了,现在砸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地上到处都是碎瓷片,碎玻璃碴子。
有时候碍事了,就抬脚用力踢开。
就连今天晚饭也是在互骂中度过的,燕玲摔上门,站在院里冷静,她胸膛起起伏伏,剧烈喘息着,结果,就听见家属团的路上传来张秀娟的声音:“弟妹,骑得不错啊!”
燕玲愣了愣,扭头看过去。
就看见沈战梧扶着阮青雉学骑车,那女人脸上带着笑,就连沈战梧平日里严肃得吓人的脸,也如冰山融化一般,目光柔软,眉宇间有数不清的小心翼翼。
燕玲站在原地,一直看一直看!
嫉妒的目光恨不得能像子弹一样穿透阮青雉的头!
不知看了多久,两人停下来在说悄悄话,虽然距离得远,但还是能看清她和男人之间的暧昧!
凭什么!
凭什么阮青雉可以得到一切!?
明明她和自己那么像!
为什么她能笑得出来?
都是农村出来的,都是被爹娘抛弃的,都是嫁给年纪大的男人,都是十七八的时候跟男人发生关系的!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过得这么好!
燕玲瞪着猩红的双眸,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捏成拳头,微微抖着。
胸膛的心脏咕咚咕咚的叫嚣。
她看着阮青雉。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谁都可以过得比她好,但阮青雉不行!
她应该孤助无援!
应该痛!
应该恨!
应该后悔!
后悔当初的选择才对!
阮青雉对这些人的看法全然不知,很多人都过来试着开三轮车,大家聚到一块,时不时就有笑声响起。
一直到天黑了,蚊子成群成群地出现,这才都回了家。
她和沈战梧回了家。
沈战梧扯了下灯绳,柔软的灯光从头顶亮起,他把川川放在炕上,扭头跟小妻子说:“锅里有热水,你先去洗澡吧。”
阮青雉应了声,过来抱川川。
沈战梧:“他一会儿跟我一起洗。”
他顿了顿,又道:“白天做卷子了吗?”
阮青雉点头:“做了。”
她屁颠屁颠把卷子拿过来,递给男人,然后才找了件睡衣,去外屋洗澡了。
趁她洗澡的功夫,沈战梧批了她的卷子。
二十分钟后,阮青雉穿着碎花小背心和短裤进了屋,男人下意识抬眸看了眼,只有一秒,便挪开了视线。
房间里,因为女孩的突然出现,连灯光都忽然变得不一样了……
沈战梧把卷子放在书桌上,沉声道:“卷子我已经看了,错的地方画了圈,写了正确的答案,你现在看一看。”
说完,他抱着川川,匆匆走出屋。
至始至终,他就只看了她一眼!
阮青雉回眸,看着门口,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这不就是一件老太太穿的无袖纯棉碎花背心吗?
穿成这样,反应都这么大吗?
女孩忍不住捂嘴偷笑,没想到沈战梧居然这么纯情!
这种纯情大狼狗在女人眼里可是很吃香的。
没想到会落到她手里。
阮青雉坐在书桌前,拿起卷子,上面有几道题被画了圈,而这些都是她当时故意答错的。
过了一会儿,沈战梧抱着洗好澡的川川进来。
给川川铺好被子,让他躺好,又给阮青雉找个一道比较典型的题,让她做了,而他拿着衣服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