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战梧立刻表明:“我和林如珍没有任何关系。”
阮青雉闻言,不禁来了兴趣,细白的手撑在脸侧,歪着头看向男人,唇畔含笑地问:“哦?那我们沈团长和谁有关系呀?”
沈战梧挑眸看他一眼,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放在女孩面前:“我和这上的人有关系。”
阮青雉疑惑地拿起来打开:“这是什么……?”
下一秒,她话音缓缓顿住。
油纸包里他俩的结婚证明措不及防地撞进她眼底。
阮青雉无语:“……”
谁家会贴身携带结婚证啊?!
不等她仔细看,一旁的沈战梧就已经擦了擦手,把油纸包从她手里拿走了,好似慢一点就不还他了一样。
在男人重新包好油纸时,跟她提道:“昨天我给家里又写了封信,已经寄出去了,把这段时间的事情简单说了下,可能过几天就能收到他们的回信了。”
阮青雉随意地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这种事,她向来不感兴趣。
沈战梧伸手给她夹菜,眉头微敛:“别只吃饭,多吃点菜。”
然后他又给川川挑了个软乎的苞米饼子,放在小家伙的手里,期间他说起了他们的婚礼:“我已经向上级申请了婚假,不过这段时间部队里事情多,恐怕到十月底才能批下来。”
“等批下来后,我们回一趟老家把婚礼办了,再在这边摆几桌,你看这样可以吗?”
阮青雉自然没有意见:“可以啊。”
她问道:“婚假有几天啊?”
“半个月。”
沈战梧沉吟了下:“你可以在你爸妈那边住十一天,两天办婚礼,一天回程,最后一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
阮青雉听完,眉头却淡淡蹙起来。
沈战梧一直留意着女孩的反应,见她这副模样,忙问道:“怎么了?”
阮青雉垂下眸子,娇软的脸庞上表情委屈,小声说:“那个家里没有我的房间…我能不住那边吗?我想跟你住一起!”
沈战梧眼底划过愠色,他对阮家夫妻从一开始就没好印象!
很快,男人又抿起一抹柔软的笑:“可以啊。”
阮青雉闻言,皱巴巴的小脸才展颜一笑。
吃完饭,沈战梧去了部队,阮青雉推着川川,锁上门去隔壁找张秀娟,两人一见面就聊起了一会儿开会的事。
张秀娟比沈战梧说得详细多了,甚至都能说出哪年哪团哪个家属表演了什么节目,就拿去年一团的三个家属来说吧,燕玲唱了一首《北国之春》刘慧兰也表演了唱歌,唱的是民歌《走西口》,至于另一个登台表演的家属,早在今年就随男人复员回老家了。
阮青雉说道:“《北国之春》《走西口》这两首歌都很需要唱功的,想不到燕玲唱歌竟然唱得这么好,竟然能驾驭《北国之春》这首歌!”
不等张秀娟开口,就听炕上的左新程哼了一声:“好个屁,跟拉大锯似的。”
阮青雉有些疑惑,转眸询问秀娟嫂子。
张秀娟赞同地点点头。
左新程靠在被子上,受伤的手吊在脖子上,另只手捏着大儿子的小人书看得津津有味:“这几个团的家属表演就属一团表演得最难看。”
“偏偏一年到头里,有那么场晚会,每年必定举办的,春节,劳动节,中秋节,建军节,国庆节,这么多晚会,她们场场不落,隔一段时间就过来折磨我们战士的耳朵,还每年都是那几个人。”
“刘慧兰眼睛耳朵一关,领导说啥都不听,说她节目难听吧,她就说,一团家属不参加晚会了,到时候真让她动员一团家属不去晚会,丢脸的还是领导,所以上面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三个节目嘛,最多十五分钟就结束了。”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小人书。
但从左新程那么无奈的语气里,这十五分钟里,坐在下面的战士们应该很煎熬。
聊了一会儿天,还差十分钟就到七点了,阮青雉这才抱着川川,和张秀娟出了门,路上,她好奇地问:“在哪开会啊?”
张秀娟朝前面的院子扬了扬下巴。
阮青雉:“政委家?”
“嗯。”
政委家就在他们两家前一排,距离很近,没聊几句话,就已经到了,还没进院,阮青雉就已经听见了从屋子里传来各种女人的笑声,就跟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
等两人进了屋,在第一时间里,阮青雉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在场所有人,这次算是把一团所有家属认了个遍,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众人簇拥的中心人物身上——坐在实木沙发上的刘慧兰。
女人看上去四十多岁,可能是一辈子都在医院里操劳,眼角皱纹和法令纹都很深,目光严厉,坐在那沉着脸,一点表情都没有,衣服风格古板。
阮青雉和张秀娟两人一进来,原本充斥着欢声笑语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视线同时落在她们身上,率先开口的是马大丫,招手让她们过去:“青雉,娟子,来这边坐。”
她身边还坐着谢芳菲,曲红莲和王莉。
她们几个也在招手,示意阮青雉和张秀娟过去。
结果,就在两人刚要抬脚往里面走时,坐在沙发上的刘慧兰沉声开口了:“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啊?让大家都等你们?既然来晚了,就在门口站着听完得了,好意思让大家起身,给你们让开一条路吗?”
阮青雉在心里冷笑。
果然,刘慧兰是带着情绪的。
家属院里的房子,无论是格局还大小都是一样的,大家在东屋开会,靠南临窗是炕,上面坐了三排,地下也摆了三排长板凳。
虽然人多,但肯定不需要大家起身让路。
她这么说,无非是想找茬罢了。
张秀娟听女人说这话,立刻沉下脸,反问道:“你咋不站着呢?你咋坐得四平八稳,跟老佛爷似的?大家都坐着,就我们在门口站着,你多大职位啊?还得给你站岗?真有意思,一阵子没看着,你脸咋还大了呢!”
无论对面是谁,张秀娟都敢贴脸开大!
她的几句嘲讽成功让刘慧兰脸色更难看了:“谁让你们来得晚呢?”
阮青雉沉声问:“刘同志,我们迟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