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翊和的脸色阴沉,冷瞥了一眼,步入到了内室当中,还没有走到床边,就听到谢老太君断断续续的呢喃声。
“怎么能、能休了阿棠……”
诚然,谢朝雨将此事说的更为严重了。
描金拨步床内,谢老太君躺在其中,面色青白,情绪激动,身子还在不停地抽搐着,是要再次中风的前兆。
“不行,祖母吃不进去药。”
姜遇棠诊断一番,替老人家把脉施针,配了一剂保心的汤药,却因谢老太君被刺激的狠了,喂不进去,顺着嘴角又流了下来。
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只怕谢老太君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空气都变得无比沉重。
“我对不起……阿棠……你怎么能休了她……赶走了她……让她今后……怎么活啊……”
谢老太君嘴里倒起了白沫,意识不清道,“咱们国公府都……对不起她……你害了她啊……”
“祖母,这只是一场误会,孙儿没有休了她,我们俩好着呢,没有要分开,您先乖乖吃药好吗?”
谢翊和也来到了床边,毫不嫌弃地帮谢老太君擦拭,温声安抚着。
说完,他看向了一侧的姜遇棠,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她来打配合。
姜遇棠明白过来。
他是要瞒着所有人,他们正式和离之事。
同样的,他也不会将文书给她了。
姜遇棠顿时气结。
但也无法在这个时刻,看着此地唯一给予过她温暖的老人丢掉了性命。
她深吸了一口气,只好道,“祖母,您安心,我和……翊和还在一块呢。”
听到她的话,谢老太君的情绪这才稍有平复,糊里糊涂地问,“真、真的吗……”
姜遇棠道,“真的。”
“我的话您不相信,您还不相信阿棠的吗?”谢翊和附和道。
接着,他面色冷淡,眼神如刀般的扎向了谢朝雨,“还不滚过来给祖母解释。”
谢朝雨早就被吓破了胆子,还哪里再敢任性。
她的脸上满是泪痕,双目哭得红肿和核桃似的,一抽一抽的跪过来,拖着哭腔开口。
“对不起祖母,我那些话都是骗你的,大哥没有休掉大嫂,让她沦为京城的笑柄……”
谢朝雨只是看不惯,谢老太君对姜遇棠,比对她这个亲孙女还要好,就故意夸张了说辞。
她再也不敢了。
谢老太君紧绷着的那根神经,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她人躺在床上,晕晕乎乎的,却总算是能喂的进去药了,身子恢复了平静。
姜遇棠慢慢喂着药。
谢老太君神志不清,还迷迷糊糊道。
“谢翊和……我……我不允许你……辜负了阿棠……”
谢翊和顿了一下,“嗯。”
喂完药不久,谢老太君便昏睡了过去。
姜遇棠诊脉,发现她的脉象依旧很紊乱,便留在了此地,又给开了几幅药方,叮嘱起了赵嬷嬷。
一直忙活到了黄昏,谢老太君的身子才有所好转,确定无虞,她这才出了主屋。
集福堂的正厅内,是在安排事务的谢翊和,可能是听到了动静,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其实你可以留宿在这儿。”
他突然沉声道。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动静,是急匆匆赶来的云浅浅和云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