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伯父家中有宴席,也需等客人走了之后,弟弟才能吃上残羹剩饭......”
严无咎听到这话,顿时冷笑连连,看向如今金碧辉煌的浑河学宫大门,目光微微眯起。
不过如今先让弟弟吃饱要紧,之后的事情,他会慢慢和那个所谓的大伯算账。
“孔宿,你去附近寻一处上好客栈住下,秋月、冬霜,先给二少爷一些点心垫垫肚子——
二弟,今日大哥带你去好好吃上一顿。”
严无忌脸上顿时浮现出欣喜之色,但随即迟疑道:
“多谢大哥,但......今日家中宴席结束后,弟弟还需帮着收拾碗筷,若就这么走了,伯父他们生气了怎么办?”
一旁小五脸上都露出怒意:
“二少爷,他们竟敢让你做这等下人之事?真是欺人太甚!”
严无咎心中也是恼怒无比,母亲白氏来之前说过,每月会给严无咎寄十两银子的月例。
这么多钱,加上住在伯父严沐家中,按理就算经常吃香喝辣,那也绰绰有余。
如今过的如此清苦,还要和下人一起做粗活,今日严无咎抵达,也是无比怠慢,这严沐一家子也实在是太过狗眼看人低了!
身为同族,严杵好歹也是个七品县令,严沐这教习究竟和他们家有什么仇怨,竟然如此苛待弟弟?
不过严无咎深知浑河学宫在大秦地位尊崇,教习一职,也有从六品的位份。
直接这么闹起来,在严沐的地盘上,严无咎肯定会吃亏。
“不要紧,出门在外,长兄如父,一切有大哥做主,还轮不到你那伯父一家啰嗦!”
安抚弟弟无忌之后,严无咎便带着人直接离开浑河学宫,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同时点了一桌席面,一群人先填饱肚子。
严无忌这两年看来的确过的相当不好,小小年纪,光是米饭就干了三大碗,若不是严无咎生怕他撑坏了肚子,这小子恐怕还能再继续吃下去。
原以为这次入雍京城内,不过就是一场寻常的投靠亲戚,然后在浑河学宫求学之路。
没想到刚来就遇到这种破事。
而吃饭的同时,严无咎旁敲侧击,仔细询问,才知道严沐一家是怎么回事。
严无忌最初到严沐家中时,他们一家子还算客气。
但不过数月,严沐之子严鲲便露出了原本霸道蛮横的性格。
身为教习,虽然俸禄不低,又是从六品官员,但严沐之妻董夫人却十分溺爱儿子,严鲲从小就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性子,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就在外面吃喝嫖赌。
没钱了,就撒泼打滚,强行讨要。
之前严无忌没来之前,严沐和董夫人只能挖空心思,时常以贺寿、打压贫寒学生、讨好权贵学子等名目,接收家长与学子的贿赂。
而严无忌一来,每月十两银子的月例,那已经算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于是乎一家子互相配合,严鲲私下欺凌族弟,逼迫其交出银子。
严沐和董夫人面对严无忌的告状,也只是表面上训斥儿子几句,实际上却是不管不顾。
严无忌原先带过去的两名小厮都被对方变着法子卖给了人牙子,从此不知所踪。
孤立无援之下,严无忌只能被这家子完全掌控,就算写家书,也要在严鲲监视下完成。
这也是为什么离家快两年之久,父亲严杵和母亲白氏都没有发现儿子在雍京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