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凄厉的破空尖啸骤然撕裂浓雾的死寂!那不是普通的箭矢,而是军中制式的三棱透甲锥!箭矢带着恶毒的呼啸,目标直指杨骅的咽喉!杀机,终于图穷匕见!
杨骅瞳孔骤缩,身体在本能驱使下做出了超越极限的反应。
他猛地一个侧身翻滚,动作迅捷如扑食的猎豹。
冰冷的箭镞擦着他的耳廓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夺”地一声深深钉入他身后一匹驮马的脖颈!那畜生连悲鸣都未能发出,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压垮了旁边堆积的货物,银锭滚落,在泥泞中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敌袭!护银!散开!”杨骅的怒吼如同炸雷,瞬间点燃了死寂。
他翻滚的同时,腰间的砍刀已然出鞘,刀光在浓雾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几乎在他吼声落下的同一刹那,狭窄斜坡两侧的密林如同沸腾的蜂巢!
浓密的枝叶和藤蔓猛地被掀开,露出无数双冰冷嗜血的眼睛!
弓弦的嗡鸣声连成一片,密集的箭雨如同倾盆而下的死亡之蝗,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扑向狭窄山道上猝不及防的大理队伍!
“噗嗤!”“呃啊!”
惨叫声瞬间爆发!箭矢贯穿皮肉、撕裂骨头的闷响不绝于耳。
伪装成脚夫的士兵们虽然反应迅速,纷纷寻找掩体或挥舞兵器格挡,但狭窄的地形和密集的箭雨让他们避无可避。
顷刻间便有五六人浑身插满箭矢,如同刺猬般栽倒在地,鲜血迅速染红了身下的泥泞落叶。
“杀!”赵承嗣的身影如同鬼魅,第一个从藏身处暴射而出!他手中的雁翎刀化作一道索命的银光,速度快得惊人,直扑刚刚站稳的杨骅!
刀锋撕裂雾气,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当——!”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人耳膜发麻!火星四溅!杨骅的厚重砍刀精准地架住了这致命一击。
巨大的力量从刀身传来,震得杨骅手臂发麻,脚下不由得倒退一步,踩在湿滑的苔藓上。
他眼中凶光毕露,死死盯住眼前这张年轻却写满杀伐的脸。
“清狗!找死!”杨骅咆哮,反手一刀横扫,刀风呼啸,势大力沉,要将赵承嗣拦腰斩断。
赵承嗣身形灵动异常,一个矮身滑步,险之又险地避开刀锋。
雁翎刀如同毒蛇吐信,瞬间变招,疾刺杨骅肋下空档!
两人就在泥泞湿滑的斜坡上,在滚落的银锭和倒毙的人马尸体间,展开了凶险至极的搏杀!刀光剑影。
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刺目的火星和刺耳的刮擦声,周围的雾气被激荡的劲气搅得翻滚不息。
与此同时,斜坡上下已陷入一片血腥的混战。
清军斥候如同扑食的群狼,从藏身处蜂拥而出,凶狠地扑向大理士兵。
弩箭近距离攒射,短刀凶狠地捅刺劈砍。大理士兵背靠背结阵,用命护着那些装载银锭的驮马,砍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
鲜血飞溅,断肢横飞,痛苦的嘶吼和兵器碰撞的铿锵声交织在一起,将这狭窄的山坳变成了沸腾的血肉磨坊。
浓重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压倒了原本的草木气息。
混乱中,王柱子带着两名精悍的斥候,如同泥鳅般在混战的人群缝隙里钻行。
他们的目标极其明确——杨骅!更准确地说,是杨骅怀中那个鼓鼓囊囊、被严密保护的部位!
王柱子眼神锐利如鹰,早已锁定杨骅在激烈格挡闪避间,胸前衣襟下那异常凸起的轮廓!
“缠住他!夺信!”王柱子低吼一声,手中短弩抬起,“嘣”的一声机括响,一支弩箭刁钻地射向杨骅面门,逼得他不得不分神格挡。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另一名斥候如同猎豹般从侧面扑上,手中短刀狠辣地刺向杨骅腰腹,迫使他再次闪避。
第三名斥候则悍不畏死地合身扑上,双手死死抓向杨骅的前胸衣襟!目标直指那藏匿之物!
杨骅惊怒交加!他虽一刀荡开射向面门的弩箭,又险险避开腰间的致命刺击,却被第三个扑上来的斥候死死抱住了半边身子,一只污浊的手已经粗暴地撕开了他胸前的粗布衣襟,露出了里面贴身藏着的油布包裹!
“滚开!”杨骅目眦欲裂,暴吼一声,左肘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向后捣去!骨骼碎裂的“咔嚓”声令人牙酸,那名扑在他身上的斥候惨嚎一声,口喷鲜血,软软瘫倒。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纠缠中,王柱子已然抓住机会,如同跗骨之蛆再次逼近,手中的短刀闪着寒光,直取杨骅握刀的手腕,另一只手则如闪电般探向那暴露出来的油布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