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汉林疑惑停顿下来,在萧无明警告的双眸钟,他笑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无明大哥要不还是......”
说罢,他看向屏风后还在弹琴的姑苏姑娘。
萧无明摇头道:“无妨。”
思索再三,谢汉林还是压低声音,附在他耳畔,淡淡突出三个字:“龙涎草。”
茶盏突然碎裂。
萧无明垂眼盯着掌心的碎片,剑骨封印处传来细微刺痛。
龙涎草可谓是自己苦寻多年的破解封印的稀有材料之一。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无助,想起这么多年派王从命等人苦寻无果,指尖骤然收紧:“消息可靠?”
“千真万确!”
谢汉林从怀里掏出团油乎乎的纸,展开竟是张皱巴巴密报,“今早我买通马厩小厮时,偶然间听到此消息,你看这朱砂批注,出自黑水拍卖会。”
接过密报,萧无明反复观看确认是出自黑水商会。
黑水商会隐匿于西北三州的益州角落,表面以城西当铺为遮掩,实则在其下构筑起庞大地下商会。其正门的吞舟之鱼浮雕暗藏机关,鱼头朝左时,门缝里流淌着烟土与银钱腐臭,鱼头朝右时,涌出的便是带血阴风,裹挟着“死水”血契腥甜。
商会核心区域布满渗着黑绿色苔藓甬道,牛脂烛火将往来人影劈成青灰色薄脆,每一步都踏在活人血与死人骨铺就路上。
里头做的勾当同样也见不得光,无论是凤阙还是蛮怒又或者是其他国家势力,只要肯付银两,就没有他们不敢干的,暗地运输器械,刺杀当朝命官,黑市拍卖等等。
其手段之狠辣堪称人间炼狱。血契交易以活人血书写契约,违约者会被制成人皮灯笼,用背叛者皮蒙在骨架上,眼珠嵌在灯芯中,雨夜能听见灯笼里哀嚎。
腐骨池里养满蚂蟥与毒鱼,叛徒被剥光衣物丢入后,片刻便只剩白骨,骨殖磨成粉可作“焚心散”毒药原料。入会者需断一指以表衷心,高阶成员则要参与活人祭祀,将政敌或叛徒心脏剜出供奉给黑无常。
据说黑无常本人永远戴着鬼头面具,从不以真面目识人。
萧无明将纸条焚烧殆尽,双眼微眯,收敛刚才高兴。
在黑水商会做买卖可不是件容易事情,至少对于萧无明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望凤城纨绔十年,其他先不论,单单说刺杀,至少一半多出自黑水商会头上,所以对于萧无明而言,此行不单单是去讨要龙涎草,反而要将其一锅端。
谢汉林不是不明白萧无明与黑水商会之间渊源,又见其不表态,急得跺脚:“无明哥,你可别从动,黑水商会来头不小,不是单凭几个人就能端掉的,据说后面还有几位藩王撑腰,此事得三思而后行。”
萧无明嗯了一声,表示心里有数,随后看向屏风后那早已停下弹奏的姑苏姑娘,笑问道:“姑娘觉得如何?”
话音落地瞬间,屏风后便传来一阵酥麻声:“殿下说笑,奴家才刚到望凤城,对于什么黑水商会自是不了解。”
萧无明拿起新茶杯,语气不改道:“本世子要问的是,姑娘对龙涎草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