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昭军大营。
一名探子跌跌撞撞冲进帅帐。
“如何?是否得手了?”黄子京笑容满面,与陈拓一起,都迫不及待想要听到好消息。
岂料,探子接下来的一番话,让二人脸色大变:
“我军白衣渡河,不知怎的被敌军察觉,徐参谋与同去一百五十名兄弟,全……全不葬身于黑河了!”
“什么!”
陈拓震惊,捂着胸口连连后退,扶住案桌才勉强稳住身体。
“这怎么可能,黄某计划天衣无缝——”
“报!”
又一名斥候冲进帅帐。
“凉州军方才送来了一口棺材,棺材上写着……写着……”
斥候不敢言语。
“写着什么!”
陈拓几乎疯狂。
“写着‘侯爷妙计安天下,赔了银子又折兵’,此棺……此棺送您升棺发财……”
“啊!”
陈拓捂着胸口,扬天喷出一口血,摔倒在地不知死活。
“侯爷!”
“快!快传军医!”
……
但事情还远远没完,继昭军阴谋失败后不久,一个如瘟疫般悄然蔓延的流言,开始在昭军底层士兵乃至附近村镇中发酵:
“听说了吗?侯府为了要回那堆烂肉,给了凉州王足足几十万两银子呢!”
“咱们死了那么多兄弟,抚恤金呢?”
“嘿!咱们兄弟的命,在侯爷眼里还不如凉王的面子值钱呐!”
“我跟你们说啊,黄军师的帐内,还摆着两口箱子呢……”
流言这种东西一旦发酵,便会如同癌细胞一般分裂扩散。
不日,对抚恤的担忧、对后勤不满,如同毒藤在连番血战受挫的昭军内部疯狂滋生缠绕。
原本只是士气低迷的军营里,一种愤懑、猜忌、失望的情绪在悄然酝酿。
除此之外,附近农庄的百姓,先前被强行抢走耕牛,害得农作无法进行,而今连连大败,钱财两空!
附近村庄,怨声载道。
昭君营中,乱作一团!
“谁敢再乱传流言,军法处置!”
黄子以“杀鸡儆猴”方式,杀了一批传流言的士卒,强行压制了舆论。
帅帐中。
陈拓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织,双目无神望着帐顶,他好像还活着,但又好像快死了……
“唉……”
榻边号脉的军医长叹一口气,劝道:“侯爷,天气炎热又气急攻心,您万万不可再动怒了,否则……唉……”
军医摇了摇头,开了张清热去火的单子,连连叹气,摇头离开。
“咳咳……”
陈拓干咳了两声,冲候在床边的黄子京道:“子京啊,本侯……本侯不是那凉王的对手,我看还是……还是撤军吧……否则祖上积累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了……”
“侯爷,这个时候您撤兵,名声一样会受损,不仅如此,京师还很可能会降罪!”黄子京说道。
“那本侯该如何?强攻不成,智取也不成!龙脊关韩忠那边也是半步未尽!”
陈拓有气无力摇了摇头,“再这样耗下去,本侯便要被活活气死在这里了啊!”
“凉王之谋,吾不及也,吾不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