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宜摇了摇头,看了眼静候的徐松延,眼底闪过几分思量。
在这个时机,她一点不想见到徐家任何人,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在他们面前露出破绽,在事情落定前,她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愿徐松延继续往下查她。
她不敢赌,也不能去赌。
数个念头闪现,她弯起嘴角,温柔一笑,“好啊,徐郎君有请,我岂能不识好歹。”
两人目光相对,一个眼含兴味,一个虚情假意。
茶楼就在前面,这时候尚早,里面并无什么人,一行人去到二楼,阿宝等人守在门外,徐松延吩咐小二上了早点,自己斟了盏茶送到温知宜面前。
温知宜没有动,她侧身向着门口,随意而站的姿势,暗含戒备和警惕,对面只要露出一点不对劲,她就会立马冲出房间。
徐松延轻轻一挑眉,原本俊朗的面容,因他这个动作,而透出两分邪气。
他含笑地望着她,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温娘子就这般不相信我?”
“不知徐郎君有哪里值得我相信?”温知宜反问。
徐松延往后仰,靠着椅背,“我可是温娘子你的救命恩人。”
“怎么?徐郎君这般健忘,当着那位国师的面......”
温知宜话还没说完,徐松延的脸就沉了下来。
“那位可不是好相处的,温娘子,惹火烧身,为时已晚。”
温知宜垂下眼睛,浑身是刺,“这似乎与徐郎君不相干吧?”
“好,那我们就说正事。”徐松延神色一正,微抬手腕示意她落座。
温知宜不动,他便不开口,两人互相较着劲儿,最后还是温知宜困得不行,没耐心继续熬,捡了个最远的位置坐下,一整个不想和对方有任何牵扯的样子。
徐松延见怪不怪。
因为自上次他就发现,这位温娘子对他有很大的意见。
但他还是忍不住,让人去搜集她的信息,一遍一遍回想那双明亮透彻的眼眸。
即便那双眼眸,每当面对他时,总是暗暗隐含怒火。
“听说前些日子,宣宁伯府处置了一家犯事的奴仆,其中有个丫鬟,好似是叫拂云,乃是宣宁伯府二娘子跟前的人,导致赵王殿下生辰发疯的罪魁祸首。”
温知宜静坐不语,白皙的小脸透着冷冽。
徐松延面朝着她,端着茶盏放到鼻下轻闻,“据说这丫鬟一家,被发卖了出去,没过几日水土不服,温娘子派人去追,可惜晚了一步,你怀疑那牙婆,是你家那位什么红姨娘的人,可对?”
不意外他会查到这么多,温知宜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所以呢?”
徐松延勾起嘴角,“牙婆我已经让人带走,温娘子想知道,我从她嘴里掏出了什么吗?”
“你想要什么?”温知宜直视徐松延。
徐松延开玩笑道:“我就不能是大发善心?”
“呵,你是吗?”要信他这话,温知宜宁愿信,母猪会上树。
徐松延没有回答她,他悠然地倚着椅背,右手随意搭在扶手,几乎是岿然不动地欣赏对面由内而外的冷脸,那清泠泠的桃花眼儿,端的是让人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