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乡下婆子。你别碰我!”我没好气地说。
易行长被我忿得没了兴趣,把那哗啦啦作响的几张钞票,往他包里胡乱一塞,悻悻然地转身走了。
我还以为他再也不会来了。
正好让我清静清静。
谁知,隔天,易行长又来了。
这回他打扮得花里胡哨的:
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一条红领带,状似上吊绳一般,没精打采地连领结也没打,衬得他那短脖子越发地粗了。
那裤子系在花衬衫上,由于肚子太大,都快系到腋下了。
整个人看上去,滑稽得很。
这回,他是来理发的。
无奈,我只好拿起剪子给他理发。
总不能赶着顾客走吧?
等我给他理完发,他又半天不走。
他说,是在我店里坐坐,他等人。
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是来找他的。
很显然,易行长在说谎。
他就是想呆在我店里,看着我,过过眼瘾。
有跟易行长相熟的人跟他打招呼,说:“哟,易行长日理万机,今儿个怎么有空呆在这发廊里?”
易行长脸不红心不跳地答道:“我刚理了个发,在等一个客户。”
接着,易行长在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搜了搜,拿出一叠材料,坐在一旁装模作样地流览起来。
熟人见状,知趣地走了。
如此这般,易行长的老婆能不发觉异常、能不怀疑我跟易行长的关系么?
没关系易行长能在我店里一呆就是半天?
说出来鬼都不信。
天可怜见,我赶不走他啊!
因此易行长的老婆三天两头地到我店里来。
一会又是要我给她理发,一会又是要我给她贴面膜。
她这分明是来探查情况的。
白天悍妇打上门来那出戏,易行长老婆心里直叫好,哪里会跳出来劝架?
她都还没看过瘾哩。
“唉!”我躺在床上,长叹一声。
心想,不知啥时还会有谁的老婆又要闹着找我算账了?
这些屎克啷似的妇人,只知道嗡嗡叫着烦死人,她们这都算的哪门子账啊?
难道她们就不知管束自个家的男人吗?非得要找无辜的我的麻烦?
把自个家男人管好了,哪个女人都勾不走魂儿!
这充分地说明了一个问题,说明这些妇女压根管不住自家男人,只好把气撒到我身上。
我——何其无辜哪!
这被人误会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喔,对了,要是我真有一个男人就好了。
若然我有丈夫,那么,第一,那些狗男人就不会那么容易对我泛起色心;
第二,那些妇女也不会那么怀疑我与她们男人有染,毕竟我有丈夫管着;
第三,我也不会遭受那么多的无妄之灾。
可是,要找男朋友结婚,谈何容易?
我心底深处还一直住着一个人,住着一个我心爱的男人!
这可是妥妥的阻碍。
无形的阻碍。
因而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男朋友。
埋藏在我心底深处的人——就是杨勇钧!
想到杨勇钧,我睡意全无。我索性坐了起来。
倘若杨勇钧在,倘若杨勇钧没结婚,今天白天,他定会第一时间跳出来。
他是不会任由别的女人如此误会我、乃至欺负我的。
想到这些,我不知不觉地穿衣起床,自然而然地往杨勇钧家的方向望去。
这,已经是我无数次地往杨勇钧家的方向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