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的断刀劈落最后一名敌兵,望着雪中驰来的寒梧旗,喉间发紧——旗角染着的雪痕,竟与十二年前柱国大将军援救雁门时的旗色相同。他忽然振臂高呼:“弟兄们,寒梧旗破冰了!”
暴风雪最烈时,飞狐堡的城门轰然洞开,飞虎营与玄甲骑内外夹击,断刀与寒铁戟在风雪中交织成网。宇文渊的戟尖挑落柔然帅旗,却在旗面发现行军用的奶皮子——原来敌兵早已断粮,趁雪灾攻城不过是困兽之斗。
“留些生路。”他按住欲追杀的冯妙晴,指向远处蹒跚的牧民队伍,“他们的毡帐,比战马更需要这片冰原。”说着,竟让玄甲骑分出半队粮草,用投石车的铁索系着,抛向柔然溃兵——粮袋上印着醒目的寒梧纹,在白雪中如红梅绽放。
黎明时分,暴风雪渐歇,飞狐堡的墙头堆满破冰的铁球,杜伏威的妹妹抱着热酪浆,挨个给玄甲骑战士暖手。宇文渊望着冰壁上的投石车辙,忽然发现每道痕迹都深深刻着“护民”二字——那是苏绾在投石时,特意用寒铁刻下的暗记。
“将军,柔然的‘雪狼密道’找到了。”苏绾的红衣染着冰屑,手中托着从敌将身上搜出的羊皮图,图上密道入口,竟在飞狐堡的寒梧树下,“他们想趁雪灾,从地道偷袭粮仓。”
宇文渊抚过图上的狼首标记,忽然将图交给杜伏威:“飞虎营的弟兄熟悉山林,这条密道,便交给你们改作胡汉互市的商道。”他望向远处渐晴的天空,“等开春雪化,让柔然的牧民,顺着密道来换中原的盐。”
是夜,飞狐堡的篝火在冰原上亮起,断刀旗与寒梧旗并肩而立,将暴风雪后的天空映得通红。宇文渊的寒铁戟斜倚在堡墙上,戟身凝着的冰棱渐渐融化,露出底下新刻的“破冰”二字——这一战,破的不只是三尺玄冰,更是胡汉之间因灾劫而生的猜忌,让护民的初心,在暴风雪中开出最坚韧的花。
暴风雪后的第一缕阳光,穿过飞狐陉的冰隙,照在宇文渊的甲胄上,寒梧纹与断刀纹交相辉映。他知道,这场驰援,不是孤军奋战的英雄戏,而是胡汉军民在绝境中伸出的援手——当投石车的铁球砸破冰壁,当断刀与寒铁戟相背而战,塞北的风雪再狂,也冻不住护民的赤心,更封不住胡汉同心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