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画舫劫·红袖惊风(2 / 2)

萧雪的睫毛沾着血珠,忽然咳出碎玉——竟是用机关术缩成的密信:“家父……早与苏阁主约定,机关术……当护胡汉百姓。”她的目光落在宇文渊的寒铁戟上,“这戟上的古篆,与《鲁班经》中的‘共熔篇’,原是同一块寒铁所铸……”

更鼓五更,画舫的血水污染了秦淮河,却有无数寒梧灯自上游漂来——崔秀宁的梧桐苑细作,正以灯阵封锁谢府追兵。宇文渊抱起萧雪,触到她袖中冰凉的机关术下册,忽然发现绢帛边缘,竟用柔然狼毫写着“凤栖梧”三字,与冯妙晴的金钗暗合。

“萧姑娘且安心,”他的声音混着雨声,“谢琰的‘白无常’,破不了红袖书院的‘流云阵’,更夺不走天机阁的机关术。”戟尖轻点她眉心朱砂,竟将残留的毒血逼出,“令尊若在,定不愿见你以血护经。”

萧雪忽然笑了,笑容比秦淮河的月更清:“将军可知,家父给我取字‘雪’,正是盼我如塞北初雪,洁而不孤?”她的流云袖轻轻扬起,露出腕间寒梧纹银镯,“这镯子,是苏阁主当年送我的满月礼。”

是夜,萧雪在梧桐苑的秘帐中苏醒,枕边放着宇文渊留下的寒梧纹帕子,帕角绣着“护民”二字。她摸着袖中完好的《鲁班机关术》下册,忽然听见帐外传来兵器相击声——陈庆之的素雪剑,正与苏绾的机关弩,在雨中演练新创的“惊鸿破阵式”。

秦淮河的水,载着画舫的残灯流向远方,宇文渊的寒铁戟斜倚在秘帐外,戟身上萧雪的血痕,与《鲁班经》的墨香,在夜雨中渐渐相融。他知道,这场画舫劫案,劫走的是南朝门阀的贪婪,救下的却是胡汉机关术的传承——而萧雪的流云袖,终将与他的寒铁戟、苏绾的机关匣一道,在江南烟雨中,织就护佑百姓的天罗地网。

红袖书院的废墟上,萧雪的流云袖再次扬起,这次舞出的不再是杀招,而是《鲁班经》中的“护民三十六式”。雨中,她腕间的寒梧镯与宇文渊的戟穗,隔着帐幕,发出细碎的共鸣——那是机关术与破虏戟的初遇,是南梁遗孤与北朝将军的命运交织,更是胡汉文明,在血与火中,重新相认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