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琵琶巷·机关算尽(2 / 2)

宇文渊的目光,掠过江底的弩机——每具弩机的发射口,都对着楼船自身的要害,而非苍狼舟:“你竟用‘同归于尽’的阵,”他忽然轻笑,声如破雾,“逼我等,在护民与征服间,做个了断。”

苏绾的机关匣,此刻正在江底下沉,却在入水的刹那,自动弹出“护民浮囊”——那是她用太武帝陵寝的鲛人绡制成,气囊上的寒梧狼首纹,在水下,竟引动江底的护民泉,将她托出水面。她的红衣浸透江水,却仍抱着从楼船扯下的“璇玑宝匣”残页,页角的“天机舟”图,与江底的弩机,分毫不差。

“陈将军,”她忽然扬声,机关匣的齿轮,在雨中重新转动,“你船底的弩机,刻着我父亲的‘护民’暗纹,”她的指尖划过残页的“水能载舟”,“原来南朝的水师,早就在等,能让这些机关,重见天日的护民者。”

陈庆之的白袍,忽然无风自动,望着苏绾发间的机关零件,想起昭明太子临终前的嘱托:“天机舟的钥匙,在能让胡汉机关共生的人手中。”他忽然令旗一挥,楼船的连弩阵,竟调转方向,将“仁”字旗的旗杆,射向江心的“护民”砖纹——那里,宇文渊的寒铁戟,正插在苍狼舟的船头,戟穗上的苏绾绣囊,已被雨水浸透,却愈发鲜艳。

是夜,琵琶巷的水巷,亮起了护民的灯,楼船军的“仁”字灯笼,与苍狼舟的狼首灯,在雨幕中,织成胡汉共荣的锦缎。苏绾的机关匣,正在修复江底的弩机,将“血河咒”,改铸为护民的星砂;宇文渊的寒铁戟,挑开楼船的舱门,见舱内堆满《天机舟图》的真迹,图上的每道机关,都标着“护民”的朱砂批注。

陈庆之忽然解下“仁”字剑,递给苏绾:“令尊的机关术,”他的目光,掠过她发间的玄铁齿轮,“不该被权术埋没,该让这把剑,成为开启天机舟的钥匙。”

苏绾的指尖,抚过剑柄的“仁”字,忽然轻笑,声如机关匣重启:“陈将军可知道,”她取出从江底捞起的傀儡印信,“我在印泥里,掺了能让‘璇玑宝匣’显形的护民砂?”印信按在舱壁的刹那,“璇玑宝匣”的全貌,竟在雨幕中,显形为胡汉百姓的笑脸。

晨雾漫过琵琶巷时,苏绾的红衣,已换上绣着机关纹的护民甲,腰间别着陈庆之的“仁”字剑与自己的机关匣。她忽然望向江面,见宇文渊的苍狼舟,正与陈庆之的楼船,并排而行,船头的寒梧旗与“仁”字旗,在雨后的阳光里,交相辉映——原来机关算尽,算的不是权谋,是护民者终将相遇的天机。

琵琶巷的琵琶声,终究停了,但江面上的机关齿轮声,却愈发清晰。苏绾知道,这场险死还生的潜入,让她真正明白:机关术的最高境界,不是仿制印信,而是让所有的机关,都成为护民的舟楫,载着胡汉百姓,驶向共荣的港湾。而她坠入江中的刹那,护民的浮囊,早已为她,为所有护民者,在江淮的波心,撑起了永不沉没的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