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的朱雀航,在暮春的烟雨中若隐若现,宇文渊的玄甲却停在城外三十里的牛头山下。他的中军帐,支在一片新开的苜蓿地旁,帐外的寒梧旗与草原狼首旗,在湿润的风里,将南朝的杨柳絮,染成胡汉共荣的雪。当梁武帝的使者,捧着朱漆匣踏入帐中时,首先望见的,是宇文渊斜倚的寒铁戟——戟尖入土,戟穗上缠着冯妙晴从归狼原带来的狼首花环,与帐内案上的江南青瓷,形成奇妙的和谐。
“宇文将军,”使者的广袖,拂过匣面的“璇玑宝匣”纹,声音里藏着六朝金粉的沉郁,“我主愿献传国玉玺残角,”匣盖开启,三寸长的螭龙纹玉角,在牛油灯下泛着血光,“以证‘南北共尊’之诚。”
宇文渊的目光,落在玉玺残角的缺口处——那里,隐约可见太武帝“胡汉一统”的狼首印,被南朝的朱雀纹,生生剜去半角。他忽然轻笑,声如寒铁擦过甲胄:“梁武帝可还记得,”指尖划过案上的《胡汉均田令》,“当年在河阴渡,他用这玉玺残角,”目光扫过使者袖中露出的“红袖”刺青,“换了胡太后的半幅《河阴互市图》?”
使者的瞳孔骤缩,匣中的玉玺残角,忽然发出蜂鸣——与宇文渊腰间的璇玑锦囊,孝明帝的苍鳞佩,形成地脉共振。帐外,忽有马蹄声如雷,五万草原骑的狼首盔,在苜蓿地边缘,排出“护民”的雁翎阵,为首的冯妙晴,穿着改良的玄铁红甲,腰间悬着金狼殿的狼首刀,却在鬓间,别着崔秀宁送的梧桐簪。
“宇文渊!”她的暴喝,惊飞帐顶的雨燕,“怕你被南朝的酸文人,用酒坛灌成筛子——”红甲在暮色中,如跳动的火焰,“我带归狼原的‘醉狼骑’,来替你挡酒了!”
帐内的使者,望着草原骑腰间的马奶酒囊,与鞍边挂着的胡汉双语《护民手册》,忽然想起,建康城的童谣,早已传遍:“寒梧旗,狼首骑,胡汉百姓共耕犁”。冯妙晴的红甲,此刻映着帐内的“护民”灯,竟让玉玺残角的血光,淡成苜蓿花的紫。
“冯帅客气了,”宇文渊忽然起身,戟穗扫过使者的朱漆匣,“我与梁武帝的和谈,”目光落在苜蓿地远处,那里,陈庆之的白袍军,正与草原骑,共饮一汪清泉,“何须玉玺?要的不过是——”
“南北同税、胡汉同考。”冯妙晴忽然插话,解下腰间的狼首刀,刀柄的“胡汉共荣”纹,与宇文渊的护民戟,发出清越共鸣,“我在金狼殿时,”指尖划过案上的《均田令》,“昭明太子的旧部,早将这些,刻进了草原的石经。”
使者的广袖,忽然抖落一片“璇玑宝匣”残片,却被冯妙晴的狼首刀,精准钉在帐柱——残片的天机星纹,与苏绾父族的印记,在护民灯的光里,显形出“水能载舟”的古篆。她忽然轻笑,声如草原的风:“南朝的权术,”目光掠过玉玺残角,“该像这残片,嵌进护民的图,而非悬在朝堂,照见门阀的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