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昭的心被深深的触动了。
在家里,爹娘几乎将所有的爱与关怀都给予了大哥。
这世上多的是母子情深,苏昭昭从小就耳闻目染,母女之间却多了很多隔阂。
她也从未像今日这般震撼过。
渭王妃对郡主的那份思念毫不掩饰,内心的伤心欲绝更是震耳欲聋。
和她离乡那日,娘亲的隐忍克制全然不同。
苏昭昭也知道,渭王妃只是将她错认成了玉真郡主,但她却无法立即驱散掉这份倍受珍视的感觉。
她呆愣在了原地,茫然无措。
房里安静了下来。
“苏姑娘,本王有个不情之请!”
这时,渭王突然开了口。
苏昭昭回神后,抬眼看了看他。
渭王眉眼深沉,一脸郑重其事,本就是皇族贵胄,自然气派非凡。
她收回目光,淡淡地垂下了眸子,避免无礼的久视,只轻声问道:“不知殿下所指何事?”
“从今日起,本王认你做我王妃的义女,你认为如何?”
渭王眸色诚恳,语气却很严厉。
苏昭昭有些不可思议,揉了揉鼻子,惊异地望着渭王。
“什么义女?”
还没等她回答,渭王妃已然抢在了前头,声音又急又响亮。
苏昭昭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
渭王妃又揽着她,往渭王跟前送:“王爷,她就是咱们的女儿玉真!”
说话间,渭王妃的声音带着几分泣然:“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您还不肯原谅她吗?”
苏昭昭回头,拿余光瞥了瞥在她身后的渭王妃,眉头紧蹙,却不敢再多说半句澄清身份的话。
她已知晓渭王妃是神智不清,也知渭王妃的丧女之痛,若一再戳破,她也余心不忍。
苏昭昭只得苦恼的看向渭王,希望渭王能想办法劝说渭王妃放下。
渭王看了她一眼,不禁一声长叹:“爱妃,本王并非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哪有人做父王,会认自己的亲生骨肉做义女的?!”
渭王妃大声斥责,令渭王面容痛苦疲倦,仿佛早已受尽了折磨。
一时之间,渭王也不再答话,房里陷入针落可闻的寂静之中。
苏昭昭恍然明白,原来玉真郡言离世之后,渭王不仅要承受丧女之痛,每日还要面对神智不清的王妃,更加痛不欲生。
她今日的意外闯入,将他们夫妇的生活搅得一团乱了。
二人中年丧子,的确让人悲悯。
但她如今也是自身难保。
顾野才警告过她,明日若是在镖局见不到她人,那梁佑堂就永远不会被释放。
她若答应做二人的义女,还能顺利的去镖局吗?
“你认为如何?”
渭王沉声问话,将苏昭昭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抬眼看了渭王一眼,脑海里忽然有个疑惑涌了出来。
王爷与锦衣卫之间,哪一方的权力会更大些呢?
余光之中,见渭王久久不动,似乎凝视着她,等着回答。
她正要开口,却被渭王妃一把揽入怀中,轻轻抚着头:“真儿,别理你父王。”
苏昭昭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挣脱,只能任由渭王妃这样抱着。
“这些年,你父王也很自责。”
渭王妃柔声道:“只是碍于身份不敢表露,母妃和你父王都盼着你回来。如今你肯回来,还说认你做什么义女?”
说着,渭王妃又捧着苏昭昭的脸,破涕为笑道:“我们别理他!”
和渭王妃四目相对时,苏昭昭为难的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渭王妃开心极了,拿手抹着眼泪,扭头望向渭王:“王爷,臣妾这就去吩咐下人收拾尘鸢阁,好让我们的真儿歇着。”
说着,便松开了苏昭昭,步履轻盈地走出了房内。
她彷徨的看着渭王妃离去的身影,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