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忠很快被攻陷,一坛酒下肚,已颇有醉意,大着舌头道:
“不瞒翼德,尽早,吾已经将大军停留半个月的粮草用度,运去了翼德军中!还宰杀、采购了猪羊鹿肉三十车,作为犒军之礼!
翼德在吾府上尽情喝酒,与我畅谈!”
周崇闻言一呆:“啊?半个月的用度?如此支用,我们的粮仓岂不是空啦?”
周忠眼底稍有歉意:“翼德陈兵在此,我们理应尽些地主之谊,倾囊相待,方显……周氏气度。”
周崇额角青筋跳动,满脸的心疼:“便是倾慕豪杰……可这也太多了!”
张飞听闻兄弟俩说话,转头给范疆使了个眼色,令他去一趟军营,自己端起酒杯:
“感谢周太尉盛情,但您给的实在太多了,我们明日开拔便是!不给贵府添麻烦!”
周忠瞪了自己哥哥一眼,对张飞笑道:
“舒城周氏颇有些家资,供给两万大军吃喝半个月还是很轻松的!”
张飞闻言,立刻端起酒盏一番吹捧,给足周氏二人面子。
但周崇依旧满脸心疼,一副吝啬鬼被割肉的悲催表情,便高声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于公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吾三一起喝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周崇听到“须尽欢”“千金散尽”“何为言少钱”等词汇,心中更加不爽,闷头喝了盏中美酒——以销万古愁!
周忠听着朗朗上口的劝酒词,甚是喜欢:“早就听闻翼德公颇有文采,今日一闻,还想继续闻。”
张飞肚子里虽然有些文墨,但大多是小时候当小镇做题家时背诵的唐诗宋词,最多还有些汉乐府,没有太多建安文风的诗词。
此时是真的没有太合适的文字辞藻拿出来用。
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多装几次逼的,眼珠子一转,笑着道:
“吾虽然自幼读了些文章,看了些诗句,但都不尽兴。”
周忠奇怪道:“此话怎讲?”
张飞道:
“奏议文虽然熔铸经诰,结构精雅,但辞不胜理;赋体虽然气势磅礴,但常常辞藻堆砌,流于形式;骈文与四言诗虽然对仗工整,但过度追求华丽的辞藻,缺乏含蓄美。”
周崇皱眉:“翼德公好大的口气,那你说说,何种文体好?”
张飞自得一笑:
“我有自创的七言诗,既有四言诗和奏议文的结构精雅、音韵和谐,又有骈文的华丽辞藻,
还能自由表达情感,或是悲壮与豪迈交织,或是情感细腻深邃,或是批判当世污浊。
当然,也可以文风质朴明朗……”
“吹牛!”周崇打断了张飞的装逼,“真有这本事,你作文出来让老朽瞧瞧?”
张飞闻言饮了一口酒:
“周国相辞官在家,似乎颇有颓唐情绪,另加府库因吾一空,颇有些心疼,吾便送您这几句七言诗应个景儿: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
周忠闻诗额手相庆:“妙哉!”
周崇冷哼:“我没心疼!真的!翼德不要误会我!”
话罢,痛饮三盏酒。
周忠眨着一双老眼,笑眯眯的、满是崇拜地看着张飞,笑道:
“翼德公的七言诗甚好,吾二人情谊如此深厚,何不给老夫做一首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