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到广州港主要是来开首饰铺子的,结果和沈叔签了契书,一下就解决了。
却又不想就这么又回去,毕竟骑马很累。
桑七犯了难,郑凝珍却轻飘飘挥了挥手,“我给苏柔捎个信,让她到这来。我们就在这等,至于要债,郑家铺子,也不急在这一时。了解了解广州港的情况也好。”
换而言之,在广州港四处玩玩也好。
就是玩的时候,桑七时不时就会想自己的夫子。
若是夫子也在,他会怎么样?
不知夫子这会在做什么呢?
广州港的包容性很强,外来人口很多,各地的思想在这里碰撞。
美食的花样更是多,她每顿被郑凝珍拉着,吃得花里胡哨的。
甜的咸的,花样百出。
就是郑凝珍,衣裳无数的人,在广州港都没忍住买了好几身外来衣裳。
她还非给桑七也买,还使尽法子让桑七也陪她穿。
走在街上都是被别人目光洗礼的。
郑凝珍那晚便要来了两个丫鬟,都是极懂事听话的,死契也在她手里。
有天走在路上,郑凝珍突然问道,“阿七,你看在街上的普遍都是一家老小一起,你羡慕么?”
桑七摇摇头,“我和你一起,别人也觉得是一家老小。”
郑凝珍的心一下滚烫得厉害,“阿七真好。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京城?”
桑七想了想,“茶叶做好,定下了岭南这边的销路,我们便带着这些回京?”
五间当铺,岭南的茶叶生意,一辈子够她和婶吃喝无忧。
可若想郑家的仇,侯府的恨能解,那还太远。
她想,她是恨侯府的,恨侯府胜过恨熊屠夫。
可她也明白,报不了仇的恨一直念着,只会让她过不好自己眼下的日子。
“这些哪够啊,郑家主要就是做的布匹生意,蜀锦全由他收下,再进贡给宫里。和这金山银山比,咱们这些只是小打小闹。”
桑七也叹了口气,“那婶,我们在岭南做生意要做成什么样,才能和郑家一较高低啊?”
“最起码也得是你沈叔这样的,我总觉得这不是个法子。”郑凝珍摸着下巴。
等她把生意做成那样,郑万钱都不一定还活着呢。
她娘的坟头的草估计都比人高了。
“即便是有沈叔,我回京被侯府的人看到认出来,估计也是被抓回去再折磨的命。”桑七说得无力。
她现在是每日努力识字念书,还习武,可就凭一个人,难敌四手啊。
“要不咱让你夫子带刀直接冲进郑家,胁迫郑万钱把家业全给我。然后我们再带刀冲进侯府,让你那臭爹把侯府家业也给你?”郑凝珍异想天开。
桑七瞥了她一眼,“然后呢,三人一起去吃天牢的断头饭么?便是夫子能带着我们全身而退,之后呢,隐姓埋名了此一生?走到哪都要担心被人认出来,被抓起来?”
郑凝珍越想越气,“你说这群人怎么就这么不做人事呢!我就是想给我娘扫扫坟头!这都不行!苍天啊!大地啊!老天爷你睁眼看看这世道吧!”
桑七沉思着。
若是回京偷偷上坟,大概也是不行的。
就郑承业那执着得能追到千里之外的循州来,想赶尽杀绝的心,肯定随时关注着郑婶。
一旦出了岭南,命可能就不保。
她此时恨不得有一把无形的剑,扔出去便准确地掉下来,将郑家和侯府的人全劈死干净。
仇,是必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