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下:
“朔州的马,不再驰骋沙场,
却仍能踏出一声声干脆的节奏;
她的疆场,不在远方,
而在一代代人把草原当成祖屋的心里。”
四、应县木塔:木之骨,火之躯
在朔州的最后两日,我去了应县木塔。
这座“天下第一塔”,全木结构,无一铁钉,立于辽金之间,挺立千年不倒。仰望塔身,檐角飞翘,层层叠叠如刀削一般。登塔途中,我几次驻足,只觉木香混着时间的尘气扑面而来。
讲解员告诉我:“这塔,历经十几次地震还屹立不倒。你知道为什么?因为她‘会动’。”
“会动?”
“木结构不是僵的,风吹、地震,它可以轻微摆动,不抗,而是顺。”
我站在塔中最顶层俯视四方,想起朔州这座城市——她不是向外喊话的,而是向内站稳的。正如这塔,不是拼硬度,而是靠结构和柔性生存。
我写下:
“朔州的塔,不争高,
却用一根一根木梁讲述时间的秩序;
她不靠浮华遮盖,
而在沉默与坚守中,抵住一切风暴。”
五、煤城的孩子:一双眼里,有火也有光
离开前,我走进一所小学,教室简陋,窗外是一座封闭中的老矿。
孩子们正上作文课,题目是《我想成为的人》。我走进教室,一位小男孩站起身念道:
“我想成为矿工,我爸爸就是。他每天黑着脸回家,但他最爱笑。我长大也要挖煤,但我要发明一种不会塌方的矿井。”
我听完一愣,孩子声音不大,却坚定。
老师看了我一眼:“你看,我们这地儿的孩子,虽然出生在黑土里,但眼里有光。”
我点头,那一刻,突然鼻头发酸。
我写下:
“朔州的未来,不靠城市更新图纸,
而是藏在每个孩子写下‘我要’时的那个字里;
她的希望,不张扬,
却有一股从井下向上的劲。”
火落高原·地图翻页·大同在望
六日朔州,我走进煤窑、泉眼、马道、木塔,也走进一座城市内在的安静脉搏。
她看似粗犷,实则温柔;她不言高远,却每日把火和水、马和人、希望与泥,一并放入生活炉火中慢熬。
我摊开《地球交响曲》的地图,在朔北旷野、煤层之下、木塔之巅郑重落笔:
“第235章·朔州:火在地心,光在人间。”
下一站,是大同。
我要再向北挺进,走进那个边疆重镇,云冈石窟的神目已望我千年,我也该用我的笔,回应这份千年注视。
我披好风衣,低声道:
“煤已熄,光将启——大同,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