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的昆仑镜突然发烫,镜中闪过兖州方向的银光——曹操的虎豹骑已过廪丘县。他冷笑一声,将神农鼎残片拍在血鼎正中央:“神农鼎在护生,不是让你们这群邪修拿来烹人魂的!”残片上的麦穗纹突然爆发出强光,血鼎表面的星斗纹竟开始崩裂,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止戈”暗纹——正是当年张角在黄巾军时留下的护民印记,与清微观的麦穗纹隐隐共鸣。
“撤!”玄阴教长老见势不妙,血鼎上的裂纹已蔓延至他掌心,“清微观,咱们青州乱葬岗再见!”话音未落,黑雾裹挟着残兵退去,只留下满地破碎的邪符和濒死的分舵弟子。
王凡冲进分舵时,赵风临正倚在观门的断墙上,胸口插着半截血煞剑,手里还攥着半张护墓符——那是分舵弟子为保护南华仙府残页刻在祖坟上的。“观主,”他咳出黑血,却指着后殿方向笑,“他们没拿到残片,咱把玉简藏在灶王爷像里了,百姓的烟火气...比啥都严实...”他胸前的护心符已残破,却仍能看出是青阳城百姓送的“全家福符”,画着灶台和麦穗的那面紧贴心口。
当夜,王凡在分舵后殿检视受损的聚民阵,发现阵眼处的灶台虽被砸毁,却有流民偷偷供上的半块麦饼。他忽然想起张顺临终前攥着的竹筒,里面除了血符,还有片沾着晨露的麦穗——这是分舵弟子冒死从灵田里摘的,为的是让观主知道,只要灵田还在,清微观的根就断不了。
李明远带着虎豹骑赶到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他递给王凡一封曹操的密信,火漆印上除了云雷纹,还多了个麦穗暗记:“孟德兄说,兖州的屯田都尉已按咱们的法子刻界石,每块界石下都埋着护粮符。”他望着正在清理废墟的隐鳞军,见他们正把玄阴教的鬼面旗改造成稻草人,插在灵田中央,“观主,玄阴教此次退得蹊跷,怕是要在青州搞更大的动作。”
王凡望着东方渐亮的天空,青州方向的黑雾中,几处清微观的符光仍在坚持。他摸了摸腰间的神农鼎残片,残片上的麦穗纹比任何时候都亮——因为它刚刚吸收了分舵弟子和流民们的护观愿力。“让听风卫去青州乱葬岗,”他忽然开口,“重点查探玄阴教与袁绍的交易,尤其是神农鼎残片的下落。”
晨钟响起时,分舵的废墟上飘起了炊烟——流民们自发运来新的陶土,要帮清微观重修灶台。王凡看着他们用沾满泥巴的手画护灶符,忽然明白,玄阴教突袭的不是一座道观,而是千万百姓心中的护民信念。道教讲“我命由我不由天”,在这乱世之中,命运似乎被诸侯纷争与邪修肆虐所左右,但我们清微观偏要以护民为剑,斩断这混乱的劫运。让百姓不再受制于命运的摆弄,用自己的双手和我们的守护,握住生活的希望,这才是对道的真正践行。而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信念像麦田里的麦穗,哪怕被风雨压弯,也能在阳光升起时,重新挺直腰杆。
队伍启程返回东莱郡时,赵铁柱抱着新刻的“护观符”来找王凡,符面上除了麦穗,还多了把交叉的锄头和断刀:“师父,这是流民大叔们想的,说咱们的符该护着锄头,也护着刀。”王凡接过符纸,发现背面密密麻麻刻着几十道划痕——那是分舵弟子临终前,用指甲刻下的护民誓言,其中一道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痕迹,正是个歪歪扭扭的麦穗。
马车驶过被黑雾侵蚀的麦田,王凡看见有幼童蹲在田边,把半张完好的平安符插在枯苗旁。他忽然轻笑,对驾车的李明远说:“把咱们在青阳城收的降卒派去青州,让他们教百姓在稻草人上画麦穗纹——玄阴教怕的不是咱们的刀,是千万个敢在地里插符的百姓。”
车轮碾过碎石,惊起几只灰雀。王凡望着渐渐远去的分舵废墟,知道这只是乱世中的一场小劫。但当隐鳞军的军旗重新升起,当流民们的炊烟再次燃起,他忽然确信:只要百姓还愿意在门楣贴一张麦穗符,清微观的护民之路,就永远有走下去的底气。而这,正是他作为穿越者,在历史洪流中最想守住的东西——不是改变天命,而是让每个在劫运中挣扎的人,都能握住一点属于自己的、温暖的符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