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佑四年的深秋,寒意裹挟着硝烟弥漫汴京。苏晚与裴砚站在残破的城墙上,望着城外如黑云压城般的辽国大军营帐,寒风卷起二人衣角,猎猎作响。沈二公子匆匆赶来,手中攥着加急军报:“五国城联军已兵临黄河渡口,而高丽贡船却在汴河上游离奇失踪,漕运司说半月前就该抵京的贡品至今下落不明。”
裴砚瓷化的六指摩挲着城砖,砖缝间还残留着前日战斗的血迹:“高丽贡船所运皆是秘色瓷,若与血瓷阴谋牵扯……”他话音未落,城下突然传来骚乱。百姓们惊慌失措地奔跑,口中高呼着“血瓷索命”。三人循声望去,只见河道上漂来数十具浮尸,每一具尸体怀中都紧抱着开裂的贡瓷,瓷片上暗红纹路蜿蜒,恰似未干的血迹。
苏晚跃下城墙,银针探入尸体咽喉,针尖瞬间泛紫:“尸身无外伤,是被瓷中邪力震碎心脉而亡。这些贡瓷内里中空,藏着类似骨哨的共鸣装置。”她撬开一具贡瓷,果然发现内壁刻满西夏文咒印,底部赫然印着枢密使私章——正是裴砚养父的印鉴。
“原来贡瓷早被替换成杀人凶器。”裴砚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复杂神色,“五国城想用这些邪瓷扰乱军心,配合城外大军里应外合。”此时,玉簟秋带着几名医女匆匆赶来,发间还沾着救治百姓时的草药:“城西粮仓今早遭袭,守粮士兵皆面色青紫而亡,现场散落着破碎的瓷碗,碗底图案与这些贡瓷如出一辙。”
沈二公子展开密探绘制的城防图:“现在汴京三面受敌,唯独东南水门因年久失修尚未布防。若敌军从汴河突袭……”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钟打断。远处水门方向火光冲天,探马急报:“辽国水师伪装成商船,携大批贡瓷模样的器物强渡护城河!”
裴砚与苏晚对视一眼,同时抽剑:“走!决不能让邪瓷进城!”两人率精锐骑兵疾驰至水门,只见河面密密麻麻漂浮着裹着黑布的瓷箱,每个瓷箱缝隙都渗出绿色雾气。当瓷箱接触城墙时,箱盖自动弹开,露出内部狰狞的青铜人面,人面口中喷出腐蚀性液体,瞬间将石砖蚀出深坑。
“这些不是普通贡瓷,是攻城用的邪器!”苏晚甩出银针,却被人面喷出的毒雾腐蚀。裴砚六指结印,金色火焰化作屏障阻拦毒雾,大声喊道:“玉簟秋姑娘!用音律扰乱它们的共鸣!”玉簟秋会意,古琴置于城墙之上,指尖拨动琴弦,清越的宫商角徵羽之音与邪器发出的尖锐嗡鸣激烈碰撞。
激战正酣时,河心一艘巨型楼船上传来冷笑。辽国大将耶律斜轸现身船头,手中把玩着半块青蚨币——与鬼窑女童瓷俑手中的残币纹路一致。“双生子,你们以为守住城门就能阻止一切?”他挥动手臂,楼船甲板裂开,露出底下堆积如山的贡瓷,“这些瓷器里,藏着能让汴京彻底沦为鬼城的秘密!”
话音未落,贡瓷群突然剧烈震动,无数青白色魂影从瓷中飘出。这些魂影皆是汴京失踪百姓的模样,他们双眼空洞,口中念念有词,朝着城墙扑来。苏晚认出其中几个正是人皮灯笼上绘制的面容,立刻掏出冰裂纹瓷片:“这些魂被邪术操控,瓷片或许能……”然而瓷片刚发出光芒,就被魂影身上的黑雾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