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玄鸟遗墟·古礼藏锋(1 / 2)

玄鸟遗墟·古礼藏锋

大周世界,燕然山南麓。枯骨原的昏黄死光被连绵的灰黑色山峦阻隔,山谷里弥漫着稀薄却干净的雾气。王家坳,一个依着山溪垒砌石屋的贫瘠小村,如同镶嵌在死亡世界边缘的一颗顽强苔藓。

郭铭的脚步停在村口歪斜的木牌坊下。牌坊顶端的“王”字早已风化模糊,几只枯瘦的铜雀风铃在死寂的风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衣衫褴褛,沾满枯骨原的灰白粉尘,脸上带着长途跋涉后真实的疲惫与劫后余生的茫然。目光扫过村中低矮的石屋,烟囱里飘着稀薄的炊烟,几个瘦骨嶙峋的孩童躲在石磨后,惊恐又好奇地偷瞄着这个陌生的“士子”。

“后生,打哪来?枯骨原那鬼地方,能活着出来……不容易。”苍老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一座低矮的石屋门口传来。一个须发皆白、佝偻着背的老翁,倚着门框。老翁穿着洗得发白的葛布短褐,裤脚沾着泥点,双手粗糙如老树皮,指关节粗大变形,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属于这片死地里难得的平和与探究。他自称王樵。

“晚辈郭铭,”郭铭依着大周古礼深深一揖,动作标准却略带滞涩,完美符合流亡士族的窘迫,“自江左流落至此……九死一生。”

“姓郭?”王樵浑浊的老眼在他脸上停顿片刻,又落在他腰间的旧木剑鞘(装饰)和背后的破书箱上,“进来吧。灶上还有口热糊糊。”

石屋内阴暗潮湿,陈设简陋至极。一张瘸腿木桌,两张粗糙石凳,角落里堆着些农具和柴草。灶膛里燃着微弱的火,瓦罐里咕嘟着灰绿色的、散发着野菜根茎气味的糊糊。

郭铭捧着一碗温热的糊糊,小口啜饮,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与窘迫。王樵坐在对面石凳上,吧嗒着旱烟袋,浑浊的烟雾缭绕,那双浑浊的眼睛却似乎能穿透表象。

“郭……不是大姓。但也不是没见过。”王樵吐出一口烟圈,悠悠地说,“早年给镐京的贵人府运过柴火。见识过几家姓郭的门头。气派是真气派,规矩也是真多。一板一眼,比照着祖宗礼法活……”他说着,忽然眯起眼,盯着郭铭衣角一处不显眼的、洗得发白几乎看不见的暗色云气回纹,“后生,你这纹……很古啊。不是近几万年的样式。”

郭铭心中微凛,白玉京推演瞬间启动:目标锁定!疑为前朝遗民或接触过镐京遗存! 表面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追忆与茫然:“家……家道中落久矣。祖上传言,我等祖地……不在此处,而在更古早之寰宇……似是……洪荒?”

“洪荒?”王樵拿着烟杆的手猛地一顿!浑浊的老眼骤然亮起一丝微光,随即又迅速黯淡,化作更深的怅惘。他沉默片刻,磕了磕烟灰,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跨越万古的苍凉:“周……我们这些人的根……不在这个死地。在那个传说中,天圆地方、神魔共舞的……洪荒祖地!”

接下来的数日,郭铭便在王家坳住了下来。他以“寻祖遗踪、整理族谱”为由,每日帮王樵劈柴担水,换取一饭一宿。王樵见他有学识,虽落魄却知礼,也就打开了话匣子。在劈柴的钝响、山泉的流淌和夜晚灶火的噼啪声中,尘封的秘史被拂去灰烬。

竹牍遗录·王樵口述(郭思彤分身记录核心信息流):

“洪荒祖脉:

* 周制源流: 礼法森严!周王(祖地称‘天子’)为天下主。分封诸侯,拱卫京畿。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比咱们这儿镐京那套……更古,更森严,也更近‘神权天授’!”

* 鼎盛疆域: “北抵大河(黄河),南临大江(长江)!洪荒水脉混元,不像咱这儿都快干了!那真叫……万里河山,沃野无尽!(王樵描述时眼中流露出难言的向往与痛苦)”

* 玄鸟之陨: “……都说是……一场毁天灭地的‘大劫’!天火流星,地裂重渊!山河倒转!神魔泣血!老祖宗记载叫‘玄鸟坠镐京’!洪荒祖地的根基……彻底碎了!无数碎片被卷进虚空乱流……”

* 大迁徒: “我王家初祖,是当时镐京守藏室的史官!王姓乃周朝宗室赐姓!周天子一脉携九鼎残片和部分臣民,驾着仅存的神舟‘玄鸟号’,在祖地彻底崩碎前……逃进了虚空!一路漂泊至此!”(王樵说至此,对着东方镐京方向恭敬磕头)

* 此界奠基: “神舟耗尽!九鼎的残骸就化作了撑起此界天地的‘撑天九仞山’(即现存崩塌的镐京九大核心巨柱)。周天子血脉就此落地生根,建‘大周’,制礼法,开新朝!延续至今……”(他指了指溪边一块风化的界碑,其上还残留半个模糊的‘周’字,与他之前遇到的石碑一致)

“当下困局:

* 嗣位之争: “三个月前,老王陛下(姚佳明)……崩了。尸骨未寒呢!镐京那边就乱了套了!几位皇嗣都盯着那尊宝座!”

* 太子(伪):姬昶(老王义子): 兵强马壮!坐镇镐京玄武卫。强势!心狠!(王樵语气鄙夷)

* 二皇子:姬衍: 仁德之名广传。周礼根基的拥护者。但居偏远封地(据此三千里),兵力弱。

* 三公主:姬璎: 母系乃‘骊山姬氏’大族!盘踞西山要地。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