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自觉身体发热,脑袋晕沉沉的,四肢绵软乏力,轻飘飘地似乎没有着落。
她低声道:“主子,奴婢浑身上下都难受,怕……怕是快不行了吧。”
“别瞎说,谁没生过病啊。”张婉云有些心急:“只是现在该怎么办呢,那些太医,都忙着为皇上的妃嫔看诊,恐怕不愿意为你一个宫女费力气。”
先不说自己能否请得动太医,就算请来了,他们也未必会认真地诊治。
宫女身份低微,不受重视,太医们为此而辛劳奔波,图个啥,宫女能给他们的前程铺路?
最关键的是,张婉云进宫都个把月了,人际关系却还没有搞好,除翡翠之外几乎都没交情,又去找谁来帮忙。
见翡翠病得不轻,张婉云来不及细想,很快打定主意,拿上自己留着的一点财物,跑去太医院请太医。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许给些好处,太医便会答应替翡翠看病。
实际上,他们领着朝廷的俸禄,也不是白白出力的。
张婉云来到太医院门口,踌躇了一会儿,便径直入内。
太医们大多在忙碌,有的正埋头书写医案,有的在切剁、研磨、浸泡采获来的草药,还有的手持毫针来回比划,似乎在讨论针刺技法。
张婉云四处观察,最终寻到一位空闲的年轻太医,走上前去,对他说:“大夫,我有个朋友,身体抱恙,可否替她诊治?”
年轻太医闻言,愣了一愣,他看向张婉云,打量片刻,道:“你朋友,敢问是哪位娘娘?”
这太医没见过张婉云,瞧她妃子不像妃子,宫女不像宫女的模样,心中直纳闷,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看她说话客客气气的,应该没什么大的来头,无需忌惮。
张婉云回道:“不是哪位娘娘,是我身边的宫女。”
此言一出,听清楚内容的太医全部转头看她,脸上显出惊愕之色。
“这人谁啊,居然找我们给一个小小的宫女看病,可真是稀奇古怪。”
“也不知道那丫头得了什么病,让她急成这副模样。”
“我看此事甚为蹊跷,莫非是个阴谋!”
“你怎么老想着阴谋阴谋的,或许,人家只是感情要好些罢了。”
“反正,我是不愿意为了一个低贱的宫女耽误工夫,敬妃娘娘还等着我复诊呢,你们谁爱去谁去。”
几名太医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竟无人愿意出面看诊。
那位年轻太医想了想,推脱道:“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呢,若非大病,就让她熬两天,说不定自己会好。”
张婉云看出他有推卸责任的意思,便说:“所谓医者仁心,宫女也是人,难道她们得了病,就连接受诊治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年轻太医欲言又止,讲道理,张婉云说得很对,他无法反驳。
张婉云掏出些散碎银两递过去:“这一趟,你不会白跑。”
“我不缺钱,你呀,还是另寻高明吧。”说罢,年轻太医又嘀咕了一句:“一个宫女,死就死了,为她费什么劲。”
“身为医者,却如此对待人命,拿着朝廷的俸禄,你难道不觉得愧疚吗?”张婉云加重语气,话中有了些许怒意。
年轻太医陷入犹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