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的心已完全向着张婉云,太后身份高贵又如何,主子不愿意去请安,她就尽力帮忙推脱,助其摆脱困境。
“主子,您放心,奴婢虽然没读过书,不知道“忠心”二字究竟怎么写,但您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您以后直接吩咐奴婢就行,不用问。”翡翠的话,倒似在提醒张婉云,你是主子,我是奴仆,哪有主子请求奴仆的。
张婉云躺在床上,思索片刻,忽又坐起身来:“不行,这样装病也不是长久之计呀,躲得过初一,又怎么躲得过十五,往后日子还长,总归要去。”
她想,装病装个两三天,或许还能应付过去,但十天半个月地假装生病,耗费自己的心神不说,还会惹人怀疑,况且,只要太医过来检查,那必定露馅,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装病不是长久之计,应付那么两三天也是毫无意义的。
翡翠见张婉云很焦急的模样,自己亦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哪会有什么好办法,只得道:“奴婢愚笨,实在没有主意能帮主子,您要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奴婢会至死帮您的。”
张婉云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欣赏:“看来,你还是挺有勇气的嘛,没我想象那般胆小懦弱,可你不必为我牺牲,有些事情,终究躲不掉,我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你就待在这里,安心等我回来。”
翡翠也许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张婉云对她好,她就愿意十倍百倍地回报。
毕竟,一个人在宫里被责罚得久了,突然之间得到浓浓的关爱,那就像是吃完黄连后喝了口清水,本来不甜的东西也变甜了,更别说吃的是蜜糖。
张婉云跟随众妃嫔前去给李太后请安,她站在比较隐蔽的位置,并尽量减少肢体动作,以免引人注目。在场那么多妃嫔,想必太后也不会注意到自己。
“给太后娘娘请安。”众人行礼。
这些妃嫔有的和张婉云一样,是刚进宫的,行礼的动作并不规范。李太后对此也不在乎,让她们随性些,方便从细节处了解大致的性格,日后慢慢调教也就是了。
“都坐下吧。”李太后面容和善,话音却有种深不可测的威严。
张婉云学着众妃嫔的样子,感觉很不自然,但为了让别人忽略自己的存在,只能强行忍住。
“哎呀,太后娘娘,你的脸上有个苍蝇呢。”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这句话如果是在寻常的场合讲出来,倒也没什么,甚至还能改善改善气氛,增添些欢乐。可是,在太后面前拉高嗓门,还你啊我的称呼,就是大大的不敬了。
没等李太后发话,李贵妃便即怒喝:“是谁在大呼小叫,赶紧站出来!”
整个后宫,只有她才可以在李太后面前这样讲话。
刚才那喊话的人慌慌张张地站了出来,躲避是没有用的,身边的人都会指认她。
她是和张婉云一同进宫的陈美人,没啥见识,不谙宫中规矩,平时唠唠叨叨的,如今初次请安便冒犯了李太后。
李太后的神色只稍稍一变,随即平复,看不出脸上的喜怒。
李贵妃瞪视着陈美人:“真是无知村妇,半点规矩也没有,自己掌十下嘴,作为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