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廿五,强大的寒流东移,京城中也飘起雪花来。
冬日里的第一场雪,似乎特别美,银装素裹下的皇宫,显得分外宁静安详。
朱宏荣翻阅完一堆厚厚的奏折,正准备用膳的时候,忽然有位小太监急急忙忙地跑来传报:“皇……皇上,大喜,大喜啊!”
许良德道:“什么大喜呀,说半句话,总要喘气,你这是让皇上猜谜呢?”
那小太监说:“皇上……是皇后娘娘……要……要生了,稳婆们……都已经候着……”
“什么,婉云要生啦!”朱宏荣非常激动,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立即放下碗筷,迅速站起身来,急匆匆地奔了出去。
许良德见朱宏荣消失在眼前,反应过来,立马跟上:“皇上,您慢点,皇后娘娘这会儿还没生,等用完膳再去也不迟啊。”
朱宏荣哪里有那个耐心等待,张婉云要生孩子,他若是不在旁边陪着,无论如何也不会安心的。
听见屋子里传出来的声响,朱宏荣脚上的动作更快,三步并作两步,迫不及待地要进去瞧一瞧。
那孩子究竟是如何生下来的,他也很想见识见识。
然而,等他喜洋洋地跑到门口时,却被丹珠等人给拦停。
丹珠道:“皇上,您现在还不能进去呢,请您在外边等候,奴婢阻拦皇上,也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还请皇上息怒。”
“你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快闪开,朕要进去看看婉云怎么样,你既然是为娘娘着想,又何故阻拦朕?”朱宏荣特别着急。
先不说被几名宫女挡住去路是什么感受,作为丈夫,连在妻子生育的时候,陪伴她都无法做到,那还有啥意思。
“皇上,万万不可,您要现在进去,那是很不吉利的,倘若皇后娘娘有个好歹,那后悔的还是皇上自己。”另一名守门的宫女大着胆子说道。
她原本是在宫里打杂的,做些零零碎碎的活,这时张婉云要生育,她就被丹珠叫过来帮忙。
这丫头倒也机灵,朱宏荣最担心张婉云的安危,她就找这方面的理由说事,试图劝阻朱宏荣。
朱宏荣好像不信那个邪,他听着里面的动静还不大,便强忍下来:“什么凶啊吉的,朕只是想进去看看婉云嘛,说得如此稀奇古怪,有朕护着,娘娘反而要出事?”
丹珠继续劝解:“皇上,您还是先避一避吧,生孩子可没那么轻松,待会儿,奴婢只怕您忍耐不住,您先回去等着,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奴婢再让人通知您。”
她清楚朱宏荣的性子,生育就是忍受痛苦和折磨的过程,张婉云若是不停地大喊大叫,只怕他会心疼得要命。
朱宏荣听了丹珠的话,反而更急:“你说,这生孩子是不是很痛苦?凭那几个稳婆,真的能行吗?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好受些?”
连着三个问题问出口,朱宏荣只觉自己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生个孩子像闯鬼门关一样,为什么非得如此?
平时,张婉云就算有些小病小痛,朱宏荣就怜惜得不得了,现在看这情形,恐怕要有万刀割心的那种痛苦。
“皇上,您也别担心,但凡生孩子的,不都有那么一遭嘛,奴婢相信,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上苍保佑,不会有事的。”丹珠说。
朱宏荣看着漫天飞雪,喃喃自语:“无非生个孩子而已,既然是喜事,又为何偏偏要折磨人呢,唉,只可惜,我无法替她承受这份痛苦,与其那样,我宁可不要孩子。”